母女两个携着手了堂屋。

秦莞一听，连忙起屈了屈膝，“此事本该莞儿前去请示母亲，倒叫您辛苦来这一趟。”

上一世萧氏也是在这时候提把韩琼的牌位请到相国寺，秦莞同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那里。

清风没让小丫鬟们动手，亲自给萧氏上了茶，明月、飞云两个大丫鬟也恭敬地立在旁边伺候。

笑过一阵，又回到了方才的话题。

萧氏关切地问：“可是还难受？”

秦莞正看得神，飞云匆匆走来，柔柔地说：“姑娘，主母来了。”

屋内一派和乐。

萧氏温婉，从前妾时便和秦莞的生母韩琼关系极好，当家以后也从未怠慢秦莞，反而把她和亲生女儿秦萱一样看待。

——虽不是生母，然萧氏如今居于正位，这些年对她护有加，于情于理秦莞都要叫一声“母亲”。

因此，秦莞一直很敬重这位继母。

秦莞趁机：“等牡丹开好了，我天天叫人剪了最大的那朵给母亲簪发。”

照萧氏的意思，是想把韩琼的牌位请到相国寺，省得秦莞年年往娘庙跑。

听说她来了，秦莞忙整了整衣裳迎了上去。

好在萧氏并不计较，坐定之后，略略寒暄了两句便说起了正事：“十五那日是琼的冥诞，我今日过来便是同你商议，还是像往年那样去娘庙敬香么？”

娘庙建在汴京郊外，了南薰门还要走上三十里，一直到石桥村。路途远，秦莞又不肯让太多人跟着，萧氏不放心。

萧氏远远地看到她便温温和和的笑，“看来是大好了，到底是神了些。”

秦莞晃晃脑袋，笑言：“左右不用门，这样轻省些。”

一来二去，秦莞也就由着她去了。

萧氏亲昵地戳戳她脑门，“你呀，就是懒。”

园里有数十株名贵的牡丹苗，有在登州生意的舅父送的，有母亲生前买的，也有秦莞自己跑到洛市上淘的。

谷雨时节，园中的苞将未，透着那么一丢丢羞的粉，别有一番韵味。

那时候萧氏还没被抬为正妻，她的女儿秦萱只是一个庶女。

整个院建在湖中心，不设院墙，只围了一圈游廊和榭，湖上建着九曲桥，桥上搭着凉亭。

想起死前的剧痛和折磨，秦莞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不知怎么的，彩练从小就不喜萧氏，每次她来了那丫就躲着不来。即使被扯来也是扎着脑袋，从不会说些讨巧卖乖的话。

“好，我一准儿日日去显摆。”萧氏笑盈盈地打趣。

她中的主母便是秦莞的继母萧氏。

“有劳母亲挂念，莞儿拜谢。”

秦莞喜牡丹，叫人在东廊下辟了一方牡丹园。

萧氏将她扶起来，说：“你这丫又客气了，我左右无事，你这一方居景致又好，权当散步看景了。”

“还是母亲了解我。”秦莞了个鬼脸，惹得萧氏一阵笑。



“一家母女，什么这般客气？”萧氏抬起手，怜地摸了摸秦莞的钗发，“怎么穿得这般素净？倒显得越发清瘦了。”

沿湖着各木，季有垂柳，夏日有清莲，早秋之时成片的海棠竞相开放，到了冬日又可伴着红梅在冰上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