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人腾地站了起来,嘴巴半张着,半天说不出话。
她失声道,“你——”
亏得她是大家出身,一生见惯风浪,瞬间意识到事关重大,硬生生咽回这声惊呼,但双手不住地颤抖着。
让她这般惊诧失态,时容很是愧疚,低头道,“我,我是为了洛珽来的。”
然而洛夫人半点不想讨论洛珽,她跌坐回椅子上,胸口剧烈起伏半饷,又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才逐渐冷静下来。
“殿下快请坐。”,她颤声道。
时容便坐下了,双手拘谨地交叠在大腿上,欲言又止。
洛夫人一直死死盯着他,不停地问,“你真的是小殿下?可小殿下不是去了么,到底怎么回事?”
时容有楚怀风的准许,但也不想在洛夫人面前解释几人之间的事情,只说道,“此事我真的不便说,对不住。”
洛夫人古怪地看了他一会,许是想起了太子殿下“生前”的各种风言风语,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
良久,待得时容都要疯了,她才慢悠悠地说道,“殿下竟真的委身楚王了。”
“可你又说是为了洛珽而来——莫非现在还是洛珽在伺候您?,她尖刻地冷笑。
“求夫人听我一言。”,时容站起身,五指难受地绞着,眼尾微微泛红。
洛夫人哼道,“人各有志,殿下与闫珉要是觉得现在这般能令祖上有光,那我也不会说什么。”
时容垂眸,轻轻说道,“我早就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了,只是…洛珽因为母亲不喜自己而难过,他又不是会低头的性子,我才想来打扰夫人的。”
这话说的缠绵暧昧,洛夫人听得更是心惊,咬牙冷笑,“那么,殿下是在以什么身份来见我的呢?”
时容看着她的眼睛,尽是坦然,一切尽在不言中。
洛夫人一时间说不出话,前不得,后不得,左右难做人。
时容继续道,“我知道夫人最是嫉恶如仇,刚直不阿,才总觉得洛珽是…是如他父亲一般的人。但其实并不是的,这些年来,他在朝为官,做过不少功绩之事,夫人只要稍加打听,其实都能知道的。”
“也许,夫人是因为厌恶大人的父亲,才迁怒了大人。”
洛夫人冷笑,“殿下,你在愧对你的母后。”
时容摇头道,“我只求不愧对自己的心。我从小就没了母后,因而并不知道被母亲误会厌弃是何滋味。但我从小便遭他人的厌弃,已是痛苦难堪,这他人若是换成自己的生母,定是叫人难受千倍万倍。我实在不忍大人这般抑郁难过的模样,才求了陛下来的。”
洛夫人想说什么驳回去,见到时容戚着的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