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哭法很像吊丧，程念被他惹得没脾气，伸手推古二麟的脑袋：“没事，累了，歇会儿，歇会儿我们再走。”他气轻松，没事人似的，一不怯，只有自己知，他倒下的时候，脊椎撞到石，现在正动不了。

程念趴在光的冰上，用指抠个亮的小儿，能听见呼呼一风声，有戏：“二麟，我们能去了！”

就像梦中那样，这个男人眉挂霜，手持一柄冰锥，像救星，像天神，凿开一无光。

可没准……他想，等他回味够了，他还会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古二麟拍他的脸：“程哥……你听见了没？”抖开上的雪，古二麟坐起来，先前被程念来的小早堵上了，他扒在那儿，“好像有声……”

程念觉自己变轻盈，轻到羽那么重，风一撵，他就扑他怀里。

他太兴奋，得意得太早，也可能是冻久了，反应迟钝，垫脚的石摇晃，排倒的积木似的，程念摔下来，哗啦啦被带下来的雪盖了半边。

真想再见见梦里那张脸，这番话要是古一麒对他讲，也许他就改主意了呢？

冰层在震动，越来越多的雪被震落，古二麟喊得跟真的似的，程念居然也跟着信了：“古一麒……”发不声，他就用嘴努，一张，淡淡的白气往上，模模糊糊的景中，仿佛他真的来了。

明明都接住他了，怎么古一麒脸上，还是慌得好像要把他丢了一样。

哥也好，都这辈的事儿。”铿铿的，冰层被凿个窟窿，“你要心疼他，就别扔下他。”

没揭穿他，古二麟解开衣裳，把两人裹一块：“程哥……”他往程念的手上哈气，给他搓，“我哥没喜过人……”古二麟是个老实的，不会说些俏话，可程念乐意听，他就不住嘴要说，“你是我哥第一个，你不能有事……”

程念什么都没听见，懒得动，上冷得没知觉，古二麟却神：“真的有人！是我哥！我哥！”他开始拍打那面冰，凑在那个小孔上，扯着充血的嗓，往外大声嚷叫，“哥！我们这儿！阿哥！！！”

也不知真的假的，但程念就是兴：“程哥……要是我们去了……你还会留下么？”小学坏了，会吊人胃，会给人下了。

“程哥！”古二麟咬牙爬到他边，把他从雪堆里刨来，好看的脸被碎冰剐横七竖八的小，程念死一样不动，古二麟没命地抱他，泪蜿下来。

有些事没有理，你来了，你撞见了，该你的，逃不掉。

翘着角，程念没吱声，他的脑有糊，但不用想，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无疑会回到他熟悉的城市，冬天有气，被太晒得松松的被窝。

真是的……程念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