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是假的，有些人，两面都是真的。

他说他那张工作证真的是偷的，他说他这一包装备有很多都是在国内就买好了一盒一盒寄过来的。

“我送你吧。”他打开车门下车，从车绕了一个圈，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作为换，你帮我两次，我也帮你两次。”

他说他来这里是因为国际兽疫局申请血湖需要批文，时间太久，他怕伪瘟控制不住，所以就自己先来了。

简南坐在车里看着她，卡车车，阿蛮个小，简南居临下的皱着眉：“很晚了。”

她得往相反的方向走，最近切市风雨飘摇，有很多富商急着从切市撤资，急着跑路，她接了很多半夜带人或者带钱跑路的单。

那个纯良无害半夜送药会关心植死活的话痨是真的，现在这个把偷猎形容成动世界什么事都用换解决看起来近乎冷血的人，也是真的。

他能分辨动脚印，能分辨动粪便，却不想去分辨人。

凌晨十二多，是真的半夜了。

有好笑。

他觉得阿蛮刚才那句以命换命他亏了的话并不客观，他也救活过很多命，虽然是动的，但是他也很值钱。

所有设置都在为他这次单独冒险准备，他想过自己可能会被抓，他也想过他可能会死。

他们不是一起走的么？

阿蛮站在血湖外面的丛林里，看着简南从僻静的角落摇摇晃晃的开一辆破卡，卡车上印着费利兽医院的标志，挡风玻璃上还放着一张OIE合作字样的地方通行证。

简南一怔：“你呢？”

他说的兴致，却当她问他事情都他完了，那国际兽疫局的人要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就不吭声了。

简南属于后者。

他说，等他拿到样本，国际兽疫局的人应该就可以申请到批文了；他说，他这两周也已经把所有染了伪瘟的村庄都理过消过了毒，只要没有外来病源，这次伪瘟应该就可以控制住了。

他绝不提今晚看到的那场屠杀，阿蛮却看到他采样的样本里面有几个贴了鳄鱼字样的样本收集包。

他离开了黑暗的掩护，在车灯下，看起来就又变回傻傻的样，连下车给女士开车门那么绅士的举止都无法挽回的

阿蛮等简南晃晃悠悠的把车停在了她的面前的时候，拍了拍了拍车的引擎盖，告诉他一条回城的近路：“一直往东边开，三十分钟就能城。”

夜渐渐了，屠宰场里的偷猎人陆陆续续的开着车离开，有很多人喝了酒，夜空中飘散着他们带着酒意的笑骂声，越来越远，直至安静。

送她去，才算是公平换。

阿蛮侧着看他。

他

血湖的雾气变，烟青的气从湖面上袅袅升起，一直弥漫到血湖的林间小路上，空气中有刺鼻的腥臭味。

白天要排了很多手术，要来只能晚上来。

但是他仍然来了。

为了这不会传染人的伪瘟，这些伪瘟的来源，只是那几个本来想来他们兽医院讹钱的村混混。

阿蛮耸耸肩：“我还有事。”

阿蛮说她来的时候搭得顺风车，他以为走的时候，他就是她的顺风车。

絮絮叨叨的十分话痨，却总能很准确的绕过猎人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