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跑到他面前跟他说了，你弟可不是什么小白，你们猜他怎么说？他让我别笑话他弟弟！哈哈哈，这得多圣母才能这么舍己为人呀！”

起初荀珏还以为是荀叙之不适应人多，直到育课提前回教室，偶然听到班里几个男生议论他那傻哥哥。初中生还不懂得掩饰情绪，嫌恶都自然在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谈里，荀珏神越来越冷，本以为怒火已经攀升到，却骤然被一瓢冷浇到失去知觉——

荀珏脑灵长得又好，念初中起就是老师的儿、学生的榜样，在一群灰土脸的男生里更是鹤立群，不少小姑娘迷他俊秀面庞上冷淡的神，私下里都喊他附中“岭之”。

荀珏郁郁：“谁让你不跟我去b市，我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我脆自生自……”

荀珏在学校里不搭理人，总是独来独往，女孩喜他这样，男孩就不一样了。但是荀珏并没及时发现这些同龄人微妙的敌意，或者说他确实不关心——这也正是那些敌意的源，没有人能忍受连恶意都被轻视。

小傻不是生下来就傻，荀珏小时候，他哥哥早早就级了初中，是附中好些年里的“传奇人”。虽然后来鲜为人知，但总有人知。这样的好学生成了个傻，无论如何也足够作为一群初中生的谈资。

荀叙之平时就很贪玩，睡着了也同样好动，被摁在弟弟的怀里也不老实，总要左扭扭右蹭蹭。

他很轻地蹭着哥哥的脸颊，像依恋母亲的幼兽，又像扞卫领地的兽王。人类的意真能如此汹涌，数十个难以睡的夜晚被抛之脑后，困倦打破了诅咒。

初中的文艺活动多，荀叙之玩闹，荀珏常带他一起来元旦晚会之类的场合。但是荀叙之好像不太喜，久而久之荀珏便不怎么带他去班上了。

荀叙之脸红起来：“那、那你还要，还要我一个人睡……”

荀珏还没尽兴，哪里受得了他撩拨，可又不忍心吵醒他，便随他动，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想起中学时代的往事。

……

荀珏攥他的手，低声安抚：“没有生病，别着急。但是不抱着你就睡不着。”

荀叙之平时对他百依百顺，荀珏完全没料到会招惹到他生气的地步，只好地去哄，折腾半天才又把的小傻抱了，被窝里。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荀叙之推开，臂弯间空空如也。荀叙之瞪着他，英俊的脸上乌云密布，好像在责怪他说这样不吉利的话。

小傻是真的困了，睛都不大睁得开，被荀珏抓着保证了好几遍“星期天就走”，才得以免除扰安然睡。关了灯，荀珏凑近了在昏暗的月光下凝视怀里的小朋友的面容，柔的情绪忽然溢满腔。

……看医生……”

只听一个男生笑：“你们以为咱班主任心心念念的中途辍学的好苗是谁？不就是那傻嘛！人家本来可不傻，成这样，还不都是他亲弟弟害的？”

时隔多年，荀珏已经能坦然地回想起那个看似寻常的午后，即使对于当年的他而言，那不吝为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