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頭望著他，宋墘的藍眸輕瞇，「那好，現在給我去洗澡！」

聽宋墘無奈的歎息，秦汸元立刻包袱一拋揪住他的衣角，語帶哭腔，嚎：「我是打定主意要跟宋大哥你們走，我不想回村裡！」

「我想……既然爹不回來，我就去找他。」他把剛剛拋到一邊的包袱打開，裡頭只有一個黑木盒，連件換洗的衣也沒有。

「我錯了，求你不要去跟宋大哥說！」

秦汸元的海上生活就此開始。

「宋……墘……是……混…………」

聽到自己寫下的字被人逐一念來，秦汸元渾一顫，巍巍地扭過頭，是一位船上的手，他記得這人好像叫萬鋒。

宋墘可沒忘這孩日日都去提防等爹歸來，就這麼離開村，哪天他爹真的回去了，會找不到人的。

萬鋒伸手要把自己的褲擺拉回來，「放手！」

這小剛剛定是躲在甲板下，渾都是臭魚味，薰得他鼻難受，頭痛得很。

秦汸元臉上閃過喜，開心地拉著宋墘的衣擺左搖右晃，「不會的、不會的，我定不會讓宋大哥後悔雇用我！」

「這裡頭是我娘留給我的東西，未來的某一天當我找到爹了……」他輕撫木盒的緣紋，在宋墘和其他人的注目下，煞風景地：「就要把這些全砸到他頭上去，誰叫他要扔下我這麼久！」

看在他還是個孩，宋墘派給他的工作都輕鬆的，譬如說刷地。

「那你爹的事怎麼辦？」

萬鋒的聲音不大，但目光沉，秦汸元被他盯得背後直冒冷汗，見他貌似要轉去向宋墘告狀，秦汸元立刻拋開刷就去揪住他的褲下襬。

萬鋒哪他這麼多，不顧秦汸元還緊緊拉著他的褲角，是要往前走。

「等明日有遇到返航的船隻，我會託付他們將你送回村。」

「遵命，宋大哥！」

「我不是故意的！」他立刻把手裡的布遞向萬鋒。

嘶──

宋墘嘴角，「可你還只是個孩……」

在宋墘的瞪視下，他終是沒把後面這話說。

…

悶悶的拿著刷，秦汸元有一下沒一下的刷洗甲板上的陳年的汙垢，刷得無聊了，乾脆用刷在地板上寫起字來。

萬鋒抱站在他後，常年在太陽下活動的他有張黝黑的臉，讓他看起來比其他人成熟一些，實際上他才長秦汸元三、四歲。

秦汸元一默，小臉上的落寞只停留了一瞬，隨後便被認真的神情給取代。

拾肆話#學當海男兒(下)

「宋先生好心讓你上船，你就是這樣回饋他的？」

宋墘望著他底的堅毅，撫額嘆：「三日，若你什麼都不來……這船上不養米蟲。」

「我不是！」秦汸元大叫，引來船上所有人的目光，「再過四月我就十五了，你可以雇用我，我什麼都肯！」

秦汸元瞠大看著手裡的殘布，和面前光的大，第一個想法是……原來萬鋒沒曬太陽的膚這麼白。

「你……你……

「不放，」秦汸元拽得緊：「除非你不去跟宋大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