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握拳抵住额，咬贝齿：“我对不起他们一家人。”

“你明知我们的关系，还要跟我上床，你还要…还要迫我，项权西，你还是人吗？”

他闭着睛一气，才睁极轻极轻地问：“为什么还要回来？”

“对不起……”

“她说我的养父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在树林里跑了两天，一东西都没吃，他见我可怜，把我带回了家。可是那个时候，家里已经有了宋浩，养母还怀了，但他们还是收留了我。大山里条件落后，宋连平为了让我喝菌菇汤，跑去树林，那天下了雨，他从山坡上摔下来，死了。”宋晨呆呆看着窗外，“那个时候，宋玟还有三个月就要生。十八年之后，宋浩在去墓园的路上了车祸，到现在还在病床上。”

从一开始，他们就错了，他知真相之后将错就错，甚至变本加厉，这又怎么解释呢？

项权西不敢说那个在心里转了好几圈的答案。

项权西皱着眉看他，心疼地心尖都在滴血，那是他日日夜夜渴望见到的人。

项权西沙哑着问：“后来呢？”

项权西心惊胆战听着，却看到宋晨角滴了泪下来，他急着微微倾，心里惶恐，小心地叫他：“宋晨……”

他用的力气极大，手背都隐隐泛白，项权西一晃，看到了沾着血的指尖。他大恸，慌忙站起来走上前要阻止，可是宋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拳地像石，怎么都掰不开。

项权西想到了自己这一生过最后悔的事。

他不对宋晨说那个字。

项权西踌躇片刻，包住他的拳，哑着嗓低声请求：“哥，跟我回家吧，好吗？”

项权西将目光移在他的那杯咖啡上，还不等他回答，　宋晨就继续说：“因为我觉得自己就像咖啡一样，污秽不堪，之后再一喝下去，又苦又涩，难受极了。”

“四岁之前的记忆我一直都是模糊的，我只知有一个弟弟。剩下的，全都是黑漆漆的树林，走不到尽。后来我养母告诉我，我是被人贩藏了山，后来遇到了泥石，只活下来我一个人。是宋连平，也就是我的养父，救了我。”

上更显几分病态。

“我一直以为，我的一生就是这杯咖啡。”宋晨抬，轻轻笑了，“可是没想到，竟然只是上面的一层泡沫，脚踩着渊，一搅拌，就什么都没了。”

宋晨没有推开他，只是闭上睛。

突然，宋晨抬，打破沉默：“你知，我为什么喜咖啡吗？”

什么时候知？

宋晨听之后惨淡地笑了，他抹了把泪，忍着泪说：“我以为，这辈我注定孤独终老、众叛亲离。可是啊，项权西，为什么放了我，还要一直帮着我照顾宋浩？你问我为什么回来。那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肯彻底从我的世界离开呢？”

“原来我，自以为是了这么多年，竟然早就已经万劫不复。”

宋晨在项权西的沉默中渐渐平静下来，他净泪，看向窗外。

可是他又不敢上前，怕惊扰了这只伤痕累累却戒备心极的兔。

他不是人。

项权西被他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得几崩溃，如遭雷劈。对啊，他还是人吗，他怎么可以那样的事？

“你当年问过我，想找亲生父母吗？”宋晨任由泪模糊了双，“你什么时候知的，项权西？”

项权西语，他有些不敢看宋晨的睛。

项权西只好抬起双臂虚抱着他，一时间只觉闷气短，一腥甜，腹针刺般得疼，他稳了稳心神：“你已经的很好了。你已经很好了，宋晨。”

这些问题，项权西一个都回答不了。

他不。

“我……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