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他一连几遍地答。

“你打我吧……”苏倾奕想躲，躲不开，人被压得更没逃。

“就这么就完了？一年两个月二十三天，就完了？”贺远红着圈，对苏倾奕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想要苏倾奕教一教他，信里说的忘是怎么个忘法，他要用多少年多少月多少天忘记这一年两个月二十三天。

苏倾奕用力抱着他的，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又轻又重，其实都是一句句的对不起，别这样。

看他默认，贺远开始犯浑了，手一下卡住他的下，要他亲自己。他不亲，贺远着他亲。

“为什么？”贺远一连几遍地问。

一回对苏倾奕爆，贺远顾不起了，他就把他大老的一面展给苏倾奕看，还怕什么呢，遮什么，收敛什么，苏倾奕都不要他了。

“别再找我了。”

“对不……”

吃完饭，哥俩到中心公园转了一圈，唐士秋还要跟着他回来，他没让，说他真的没事，说明天车间好多活呢，他得养足神。

唐士秋说：“哥们儿请你，去吃。”

这话当然不是他的真心，他倒是希望他能这么想，可他不到。再怎么装着不在乎，装着想开了，心为谁，心比嘴明白多了。

五分钟不到苏倾奕就下来了，他心其实有预。任贺远把他堵在楼把角的影里，他只嫌影不够黑，不够把他这张脸藏起来。

“我他妈的不想听这三个字！”

“你和她住一块儿了？”贺远非要扎自己的心。

“这算什么坎啊，不也没死人嘛，死人的坎我都过来了。我们车间孟晓昆说了，失恋怕嘛的，失恋说明你快悟了，老天要奖给你一个更好的，乐去吧！”

里爬起来，来对唐士秋说饿了，上厨房看看有什么可的，饭。

唐士秋说：“你有福，脱离泥沼了。这人啊，得学会无则刚，不是有那么句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也是扎苏倾奕的心。这是苏倾奕最无法面对贺远的一，两天前他和林婉登记了，发了喜糖，搬到一起住是他该给林婉的承诺，不搬林婉的脸面往哪里搁？戏开锣，搭档戏了，他不搭戏，搭档就成了独角，他怎么和想看这戏的看客们代？和林婉他也没法代。在父母和贺远之间他怎么选都是错的，在贺远和林婉之间他怎么选也都是错的。

挨到天黑，贺远洗了一把脸，门直奔学校。他倒要找苏倾奕问问清楚，问问这言的人怎么就忍心言了，什么样的苦衷啊，不能多给他哪怕一步的缓冲。

“我有功啊？”他扯个笑，想逗一句，却发现这逗反把自己戳到了。是他把人丢了还是他被人丢了，说到底都是他失去了什么。失去是比得不到更痛、更无助的事，他接二连三地验。

两个人对着泪，对着疼，事已至此，谁都不知还能怎么办。

到楼下望见熟悉的窗，他一路上攒起的劲儿全了。他甚至不敢上楼，那夫唱妇随的画面他再也不想看了。就站在楼门等，等了半个钟终于等来一个人，贺远装成学生，让人家帮忙把苏老师请下来。

贺远闭着，在他脸上一通吻。吻着吻着，泪下来了，没声，但苏倾奕听到他心里的哭，他的泪都是苦咸苦咸。

“贺远，贺远，贺远……”

怎么会不懂贺远的委屈呢，他都替贺远委屈，越犯浑就越委屈，苏倾奕从没见过贺远这样，以后也见不着了。

“真行啊你，觉好不好？和谁舒服？”

可是贺远不盼新的啊，他就想守住他有的，就是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