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者永远比无辜者好过，无论什么代价，他该受，无辜者要向谁求一句为什么呢。

贺远没有追上去，徒望着那shen影从小路另一tou拐不见。天暗下来，shen后猛不丁传来孟晓昆的声音，问他：“没事吧？”

“你在这儿干吗？”贺远心里咚一声。

“jin张嘛，我早知dao了，要不刚才也不会给你提那个醒。”孟晓昆叼gen烟过来，下ba一抬，“chou不chou？”

贺远随他点了一gen，不言语，心里盘算这话该打哪接。今天下午雪一停，孟晓昆自告奋勇去扫雪，他哪是chu力的人，纯粹是趁机歇懒不上工。不知跑哪晃一圈，回来他和贺远说瞧见苏老师了，好没影和四yan凑一堆。

四yan这人贺远太知dao了，浑shen上下除了yan镜斯文，没一genmao斯文，平常伙着几个一se不chu息的货，没少惹是生非。倒也闯不chu大祸，就隔三差五在车间例会上亮个相，他师父大刘骂过他多少回，说这么大个人了，还知dao嘛叫鬊吗？知dao。知dao他也是那发条，拧一圈，guan一阵用。

就是这一打听，贺远才奔的三车间，进里寻两圈没寻见苏倾奕，心想坏了，这是要整人，赶jin往外找。还好赶上了。看苏倾奕摔在地上，他真恨不得给那几个小子一人一脚，ying憋着火吼了那一嗓子。

敢情还得谢谢孟晓昆。

半gen烟下去，贺远说：“你怎么知dao？你都知dao嘛？”

孟晓昆猴jing1的一张脸，猴jing1地一咂嘴：“不是哥们儿说你，你胆儿也忒大了，那回工会放电影，你不看，躲办公室约会，约就约吧，你还亲人家，你也不看看外tou有没有人。”

贺远都快记不清的事，这小子记这么清。贺远斜着yan瞄他，他又一咂嘴：“都说了jin张嘛，这么多年我也没跟谁提过，往后也不会提。”

“真没提过？”怎么可能不jin张，贺远叼着烟都忘了xi。

“不信？”孟晓昆并着五指把手一竖，“我要提了我让那机床碾残废，让那钢jin戳瞎yan。”

贺远信了，孟晓昆这人生来没别的爱好，就爱看漂亮姑娘、追漂亮姑娘，真瞎了残了他看谁追谁去。

“嗨，其实我和他早掰了。”贺远吐一口烟。

“掰了你还见天偷看人家。”

“你盯着我？！”

“你别瞪我啊，”孟晓昆嘬着烟一眯yan，“我也不是故意，就碰巧撞见几回，放心，除了我没人知dao你看谁。”

“就你yan尖。”贺远用气声骂了个脏字。

孟晓昆在雪地上踩灭烟tou，说：“我这人吧，都说我干活吊儿郎当，烂泥扶不上墙，这我认，不过我不会忘恩负义。”

贺远没应声，chou着烟看他。

“当初学徒那阵儿，我师父成天数落我偷懒耍hua，朽木不可雕，我知dao后来那些活都是你替我干的。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和我瞎逗，可谁也不会帮我，你这人吧，平常话不多，对我吧，实际也不怎么热络，不过不声不响帮了我不少忙。就冲这，你的事我不会给你说chu去，你把心放肚子里。”

“我那是怕你真把你师父气死了。”贺远笑两声，也扔了烟tou，心说你倒不傻，“算你有良心。”

“以为我成天嘻嘻哈哈，其实谁是嘛人，谁对我嘛样，我心里门儿清。”

贺远点点tou：“今儿的事谢了。”

“小事，你自个儿留点神吧，别回tou他们几个再找你的麻烦。”

“敢，揍得他爹妈不认得他！”贺远想起来苏倾奕shen上那几个脚印就蹿火。

孟晓昆哎呦一嗓：“这么多年tou回见你这样。行，为了心上人。”

两个人往回走，孟晓昆问贺远今后打算怎么着，偷看一辈子？明显俩人瞧着就都还有意，难受不难受啊，他看着都难受。

这真叫贺远哭也哭不chu，笑也笑不chu，望天一叹：“能怎么着，人有家。”

人有家，事情就不是谁先厚着脸pi说一句“我们重新开始吧”，就能一shen轻地重新再在一起。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他贺远可以对自己作孽，不能对别人作孽。

贺远不再偷偷地看了，不再避着苏倾奕。厂区虽大，总有碰面的时候。有时中午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