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远的手又往兜里摸，苏倾奕装没看见。人都是有占有的，尤其失去过一次。他拉过儿的小手，朝贺远使劲挥了挥：“远远和叔叔说再见。”

“下回吧，我请你吃别的，堂也没什么好吃的。”

苏倾奕说：“我永远是你一个人的。”

苏倾奕一脸抱歉：“下周日我去找你，你就在家等着。”

可是好难装啊。苏思远两周岁生日时，是人家“一家三”一起过的礼拜天。贺远面上无所谓，不在乎，傍晚却突然到厂宿舍把苏倾奕叫来。

不能想。他贺远再怎么占有苏倾奕，他占有不了完整的苏倾奕了，苏倾奕的一分已经在那孩上。那是个好孩，耐人，长得多随苏倾奕，可这一切还来自另外一半。就是那一半，改变不了的血缘。那是一条锁啊，再松再散，一辈拴着“一家三”，谁也不能不承认谁。他和苏倾奕之间就没有这条锁，除了“我喜你”，再找不到什么能拴着他们。

好长的一个吻。

那孩爸是不是待会儿要和孩妈一块带孩吃晚饭？

“老爷们儿怕嘛老，那技术啊手艺啊都是越老越吃香。”

“你都要把我死了，你说呢？”苏倾奕搂住他，一个翻把他压到自己下。

不能想。

贺远说：“你心里只能想着我。”

苏倾奕明白贺远急什么，还是急“梁”。现在只比那时更急，因为自己回来了。不是轻省省回来的，是后面拖了一串麻烦，样样都在着贺远快戗。至少至少，贺远要稳得住两个人的心，不然再有个风草动，两张脸对着慌，谁撑着谁呢？

一看他的脸苏倾奕就难过，回家任由他怎么折腾自己，来来回回，变着法的。事后苏倾奕摊在床上，又累又，浑溻溻。贺远压上来，胳膊撑在他两侧，盯着他问：“我能满足你吗？”

贺远笑两声，在地上踩灭烟，说：“我知你嘛意思，逗你呢，我不傻。”

原以为这回能戒了烟，哪知瘾更大，看着爷儿俩拐没影，贺远划燃一火柴。心怎么就不是滋味呢，几小时前他还对苏倾奕信誓旦旦，说没什么是他不能接受的，现在稍一想他都像咬了青杏。

“轰我？我连晚饭还没吃呢。”

一路走回家，贺远瘪了兜里的烟盒。一个字他也不会对苏倾奕说的，他的没息他自己知就够了。

要来了。贺远说：“我正愁不长岁数。”

“行，去吧，我看着。”

“人都不想变老，你怎么还急着老？”

一支烟很快就见尾，苏倾奕让贺远别送了，拐弯就到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