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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母亲后,阮肇弹了一夜的钢琴然后消失了。
阮家彻底散了,因他父母的权势聚集而来的亲朋连阮夫人的葬礼都没有chu席,只有许梦婷陪着他,而她也在葬礼结束后被家人接回去。
许妈妈对阮肇说,“我家婷婷zuo到这个地步算是仁至义尽,她是女孩子,分手这zhong话不忍心说……”
“我和她谈,您放心。”
“你是个好孩子,阿姨一直很喜huan你,但是……”
阮肇这两个月瘦了很多,脸颊两侧都已经凹下去,却突然成熟了很多,他笑了笑,理解地说:“我都知dao,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所有人离开,留给他们单独说话的空间。许梦婷抱住阮肇大哭:“对不起对不起——”
他们的相chu1其实不像情侣,更像是姐弟。分手让阮肇松了一口气,他撩起许梦婷的tou发别在她耳后,笑着说:“别哭,妆hua了就不好看了。”
许梦婷哭得更凶了。
阮肇拍拍她的后背,安静地等她哭完把人送上车。
阮家旧宅已经卖chu去了,他一件行李都没有,天大地大无chu1容shen,随着人liu游dang,刚好和晏长雪的车错过。
小少年几乎是一夜长大,chun边留着青se的胡茬,想以后想许姐姐想父亲唯独避开晏长雪。
——他心惊胆战这么久,还是失去了他的小晏叔叔。
阮肇曾经从律师那里看见的材料里写了李阡的家ting地址,他一路问路走过去,那是郊区的一片廉租房,外来打工的青年男女聚集在这里,稍微有了积蓄后就会搬chu去。李陌的家ting条件并不好,姐姐辍学供他练琴,钢琴老师甚至因为他的才气免费教他,那是一家人的希望。他的手折断后渐渐疯癫,几年后李陌父母离婚,母亲带着他们艰难生活。阮肇已经给自己留够了足够的心理预设,还是在看见他们的那一瞬间崩溃。
这个时候太yang刚刚落山,上班的租客都没有回来,村子里很安静,李陌大概是jing1神病犯了,赤脚跑chu去,李阡抱着一个两岁的孩子跟在shen后追他,她用尽力气才拦下这个成年男人,小女孩吓得大哭,李阡一只手抱着小姑娘,另一只手牵着弟弟。
“姐姐我要去上课了,快迟到了。”
“小陌乖,琪琪老师说今天小陌在家里练琴就可以了,妈妈给小陌买了钢琴呢。”
她本来是个漂亮的姑娘,此时狼狈不堪地抱着小孩子,手臂微微颤抖,婉儿一直在哭,她不敢把女儿放下来,又不敢松开牵着弟弟的手,整个人摇摇yu坠,好像下一瞬间就会倒下去,偏偏就这么走回了家。
阮肇从yang台看见李阡拿chu来一个木板画chu来的琴键放在李陌的膝盖上,他瞬间安静下来,低tou认真地弹木板,小婉儿刚会走,倚在舅舅shen边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