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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波未平(2/2)

雷霆握住杯的手骤然收。他在这里守了整整一夜,方才又了这些刻意讨好的举动,已是他平生从未有过,苏越言讽刺,他也自忍受了下来,然而这个不识好歹的人一而再再二三地挑衅,现在居然还敢让他去!

他这反应要是搁在以前,少不了又惹来雷霆一场暴怒,可今天,雷霆这火怎么也发不来,看见苏越的苍白病容,反倒有些贼心虚的不安。

大约一周的时间苏越便院了,实际上在住院第四天的时候顾澜来检查过之后就已经告诉他可以走了。那时候苏越低着,攥了拳,等同行的护工都去了,才犹犹豫豫地询问正在收拾东西的顾澜,能不能再迟两天院。

趴在床上的那人是雷霆,顾澜说苏越需要留院观察,在他醒来之前最好有人陪床,雷霆便在苏越旁边守了一天一夜,直到快黎明时才昏昏沉沉地趴在床边睡了过去,他本就浅眠,故而苏越稍稍一动他就醒了。

雷霆此人一向悍警觉,睡着时耳朵都是竖着,醒来后更是瞬间清明,这一抬便对上了苏越的,两厢对视之下,苏越中依次闪过惊讶、不解、警惕、厌恶的光,随后抿了抿,闭上转向窗外的方向。

“我……”张了张,雷霆讪讪:“我……不会了……”

“老大,遇,得饶人且饶人。”沉默良久,顾澜方才压低了声音喃喃。

酒会上风度翩然的样,也见过他遭遇对手暗袭时血悍然的样。唯独没有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左右为难。

雷霆每天晚上都来看他,却从不在医院里过夜,只带了晚饭来与他同吃,吃完了静静地坐在一旁陪他一会就走了,苏越从不主动与雷霆说话,而雷霆似乎也清楚这一,只是偶尔想起什么有意思的事便与他分享几句,却也从不迫他回答,久而久之倒更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顾澜脑中闪过那个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的青年,回想起曾经与他相的那半个月,他待人是那样的温文有礼,可是在遇到原则的问题时又是那样的倔。他看似羸弱却又绝不脆弱,虽情刚烈毅却又有着十分柔细腻的内心。

苏越在医院住的时间并不长,顾澜在他稍稍好转之后带他去了全检查,心肝脾肺肾一下来,只除了胃有慢炎症之外,其他地方都很健康。

雷霆在心中叹息一声,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他这些举动,依旧慢慢地扶着苏越肩膀将他托起,又把杯递到他嘴边。

“顾澜,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

苏越侧着低垂着睫,毫无回应,雷霆也不着急,就这样僵持着。片刻之后,苏越突然开,声音里带着些嘶哑和疲惫,语调中却有掩饰不住的讥诮:“雷霆,如果我不喝,你是不是又要找人来我?”

直到那扇厚重的病房门关起,苏越才抬起来,望着门,若有所思地发起呆来。

,雷霆拼命压制着已经在心中冒了的怒火,好一会之后,他才闭目短促地呼气来,再睁开时面上已经换了一副温和的表情,他边将杯放到床柜上边柔声:“那,我先去了,你记得喝,好好休息,我晚些再来看你。”

苏越醒来的时候目所及的是惨白一片的天板,鼻尖萦绕着淡淡地消毒药的味下的略微有些发,那是床单频繁浆洗所导致的纤维织老化反应。如此熟悉的觉,应该是又回到那个私人医院了。

苏越略带慌地抬起,想说是,又仿佛顾忌着什么如鲠在一般说不,顾澜停了手中动作认真地注视着他,目光中有苏越不曾见过的审视和探究,他忽然轻轻地皱了皱眉,转瞬又舒展开来,恢复了一贯的温和表情,终于笑着答应下来。

顾澜笑着问他为什么,苏越迟疑着不答,只眉锁,那带着些不安和畏缩的样,倒让顾澜生些怜悯来,思索片刻便试探着问是不是怕雷霆。

苏越渴,侧着脸勉吞咽了几唾沫,结艰难地上下动,雷霆见状赶忙拿了旁的杯想给他喂,突然又想起那是剩的,便起去倒了新的温,这才绕到病床另一边想扶他起来,可惜他这样的情却并没有能让病人冷的态度有所缓和,不意料,他刚碰到苏越的,那人便立时僵有如尸,同时将又转回了另一边。

苏越依旧偏着,从鼻中发一声嗤笑,似乎是很不喜和雷霆近距离接觉,他微微挣扎一下,努力将往旁边挪了一些,用手撑着床沿轻轻息一会,方才冷冷:“雷霆,请你去,我不想看见你。”

此话一,惹得雷霆心,心底竟然泛一丝酸涩的觉,他本意是带着些讨好的,却不料之前的作为已经在苏越心里留下了这么刻的伤痕。

咙一阵阵地发,连吞咽都变得十分艰难,苏越睁开一线帘,环顾四周,枕边的床柜上正好放着半杯清,努力地动了动想起去喝,然而一动便侧沉甸甸的,似乎有重压在被上,顺着方向去寻,一颗黑乎乎的脑袋正趴在他床边枕着手臂睡着,他一动,那脑袋颠了两下,便悠悠醒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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