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算什么，”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偶尔在雨里走走也好的。”

他的手臂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那里现了一块凹下去的伤，伤周围是烧焦了的黑肌肤和暗红的血。

他绷全的肌，受每一寸细胞因为终于能活动而在愉悦地颤动。他任由怒火燃烧理智，扣动扳机。

荀云妃接过来，在耳朵上。她咬着后槽牙汇报情况：“有一伙不明分劫，刚刚失败逃走了几个，顾璋现在还是跟我们在一起。”

他闻到硝烟和血腥味。

那次攻击。

他顺着对方的视线低，他的左手掩藏在黑暗里。他困惑地抬起手，一烧焦的味一下涌他的鼻尖。

电把谢鹄冰冷的声音传到她耳边：“我上到。”

“这不好的吗？”他不知不觉放缓了脚步，举着左手左看右看。

他一气，神力像网一样张开，细密的丝线一寸寸蔓延开来。温的人、冰冷的仪、平的地砖在他里有如透明的模型，仅有无数线条虚虚勾勒形状。他“看到”有人向他的背后跑来，手里握着一支针。

有人递给她一只耳机：“少将，是元帅。”

可是他知，这只是他的记忆，他所看到的不过是在药剂诱发下产生的虚假画面。

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伞换到了左手里，他的右手成掌，探向他的左手小臂中央。

来劫的有十几个人，九个死亡，一人重伤，剩下的几个逃跑了。荀云妃的太突突地，她的手下死了八个，五个司机全死了，还有六个受伤，其中一个还是被顾璋打成的重伤，他的脊和右臂断了。

“老师，你怎么总是不打伞啊。”

年轻人的语气有些无奈。他恍惚想起对方提过好几次了，但是他每次都不在意。

他在神力中一个冷笑。如果有契尔特人在这里，它们就会读懂他现在的情绪，明白他此刻心中的愤怒和不屑。

他们两个并排走着。因为是晚上，院里没什么人，只有他需要留在军理一些事情。

“没怎么啊。”说着，他抬起右手，手上沾了一些雨。

他连顾璋的动作都看不清。

他笑了，到一阵淌过心。绵密的雨线打在的雨伞上，还有一些顺着伞骨落下，滴在他的肩膀上。他在这样祥和宁静的雨夜里放松了。

“不是，是另一只。”

他好像又回到了柯福拉的战场上。那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战役，第一次见到人是如何变成断裂的四肢、柔的内脏和一滩暗红的鲜血与白的脑浆。他以为自己会吐，他没有，只是当天没能吃下晚饭。

直到淡蓝的镇定剂一被打顾璋的内，她下的人逐渐放了，她才猛地松开双手，从顾璋的上坐起来。

＊＊＊

顾璋持枪的手被重力锁扣在地面，另一只手虽然受伤了，却还在试图攻击她。她艰难地把左手从自己的右手下穿过，右手定地推动着针。

＊＊＊

荀云妃快速低声说了句“抱歉”，然后左手就对准了那个血模糊的伤狠狠了下去。她的手指穿过脆弱的肤，摸到烂的肌，受到的骨。她不去想自己摸到了什么，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到右手上，睛盯着针。

他握手中的枪。这是他从门的那个黑衣男人手里抢来的，实验室的人都穿着白大褂，墙和仪也都是冰冷的银，那个男人好像是白纸上染的一墨滴显。现在无论是白还是黑，都染上了暗沉的红。

枪声响起。他没来得及看见对方长什么样，那个人的就炸裂开来，无数块温的血飞向他的脸，然后化为一阵冰凉的雨。

“不是偶尔，是每次吧。”

荀云妃试图站起，却意识到自己的左刚刚被顾璋踢断了。她叹气，示意一旁的士兵来帮她。

士兵咽了下。

“你的手怎么了？”年轻人突然问。

“等等你。”

“不，”年轻人的双直直望向他，目光冷如刀锋，“你看。”

“你怎么还没走？”他问。

年轻人看向他，在夜里他的绿睛变成一重的灰绿。

金发的年轻人撑着伞走到他旁。

荀云妃用死死压着顾璋。

他现在的情况比在柯福拉的那次还要艰难。

他的左手刚刚被激光枪打伤了，但是没关系，他会离开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