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暗看着阿姨的背影，笑，说：“可能现在我还要信这里的人。”

了开门的早铺，两人吃了份简单的早餐后，将小电驴停在了一个停车场里，然后搭了辆客车去了城郊的南山寺上香。

冷暗的新年愿望从来都是一样的，简单得也许连佛祖都听腻了。跪着祈福的时候，他在心里说的是：佛祖在天有灵，保佑我的哥哥郝向明一生健康快乐，平安无恙。

冷暗转看向他，说：“我现在，也许是不想死的。”

冷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但看着远大殿里的弥勒佛塑像时的神却是极为复杂的。

这时，排在前的一个五十的阿姨回了，颇为嫌弃地嗔怪：“这新年第一天，说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晦气不晦气呐。”

郝向明的心被这话狠狠一击：“那现在呢？”

他问冷暗：“你信吗？”

终于到两人排队大殿上香，冷暗和郝向明一左一右跪在蒲团上。

因为已经来过许多次了，所以冷暗十分熟悉程。他先是举着香拜了三拜，然后握着，看着那尊面容平和的弥勒佛像默默祈福了一阵，最后站起，将那九香了香盒里。

冷暗淡淡：“懋城就两个寺庙，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那么多人都抢着新年第一天拜个神，人当然多。”

“日过得太苦，没有盼，当然得信个神佛解脱一下自己是不是？”

南山寺在城东，规模不大，建筑有些破旧，但来南山寺上香的人依然很多，个个手里都握着一把香，虔诚地在拜那大殿里的神佛，祈求新的一年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这样，看来这里的人真的是很信神佛了。”

郝向明握他的手，看着他的，一字一句地认真地告诉他：“乐乐，你还有我可以信的。”

“没想到人这么多。”郝向明看着这满满挪动的长队不断咋。在人多不知多少倍的燕城也没有这么拥挤的庙。

阿姨摆摆手，说：“嗐，没事，就是觉得你一个年轻人，大过年的就该想些好事说些吉利话，这样一年到才能顺顺利利的。小伙年纪轻轻的，别胡思想，好好过日才是正事。”

手里的香太熏人，他觉得自己要落泪了。

郝向明嘴发颤，不知该说什么好，“死”这个字分量太重，远超了他的想象。

毕竟，在刚来懋城的前半年，他每周都会来这里拜神求佛，以求解脱。他原本是不信这些的，可是那时真的太痛苦太压抑了，又没有任何人陪伴他，帮助他，给他哪怕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你还好吗，你需要帮助吗”，所以除了跑到这古旧的庙里，跪拜那虚无缥缈的神佛，他不知还能如何渡那无边的苦海。

冷暗了一气后，答：“在我难受得想死的时候，我是信的。”

郝向明买了一把香后，给冷暗递了九，冷暗接过后，就拉着郝向明排队等着大殿里。

手上燃烧的那把香仿佛戳了心里，得郝向明的心很痛，香那发亮的黄，就像冷暗的双眸一样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诶，这才对嘛，也祝你们两兄弟新年快乐啊，这么帅的两个小伙，一定有息。”阿姨叭叭说完一大串后，才满意地转回。

而郝向明也看了冷暗里转的情绪，他仿佛从冷暗那暗了又亮，亮了又暗的神里窥见了冷暗跪在这里哭着求解脱的曾经。

冷暗拼命忍笑，没想到这个阿姨竟然这么逗，前一秒还有怪自己说话不吉利，这一秒就权威自己要活得开心，未免有些太可了。他捂着肚说：“嗯嗯阿姨说的是，谢谢阿姨提醒，祝阿姨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冷暗听着，“噗嗤”一声就笑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阿姨，我错了，我不该说这些的，我跟您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