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目光从窗收回，转而瞪向天板，赵丽玲和郝建国再次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天的情景仿佛还在前，每回想一幕都让他心痛如绞。

或者说，他就不应该上郝向明。

冷暗寻声偏望去，只见宋乘倚着门框看自己，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带着如释重负，又带着轻蔑嘲笑。

“你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什么！我们到底是什么！”

可是他一都不觉得喜，因为这意味着，他没有死，他还存在于原来的那个世界，他依旧没有得到解脱。

“你那天，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跟你那个双胞胎哥哥有关对不对？而且我没猜错的话，你上的那些伤，还有你的药过，也是跟他有关的吧？你就看在我背负着谋杀的怀疑送你来医院的份上，说说吧。算我，求你？嗯？看在，”宋乘轻笑一声，“看在炮友的份上。”

冷暗毫无反应，只有更多的血从他额上下来。

三天后，冷暗从昏迷中醒来。他发现自己躺在气味刺鼻的医院里，手上还着，当即就笑了：妈的，怎么没死成。

所有的痛苦，都源于他对郝向明的，这份是畸形的，有毒的，这份只给了自己短短的甜，却留下了永永远远的苦和痛。这份，如同一只狠辣的手，媚笑着撕裂了他的人生。

宋乘抓起地上的衣服将赤的冷暗胡包裹起来，一脚踹开厕所的门，抱着冷暗冲了厕所，到了大厅，他冲着酒保喊：“快，打120！赶的，妈的要人命了！”

他动了嘴，说了过去。

就像有朵残忍艳的开在了冷暗的额上，那一团红吓坏了宋乘。他将冷暗抱起，不断摇晃，喊他：“冷暗，你醒醒，快醒醒！”

冷暗歇斯底里地喊了这句话后忽然大力将宋乘推开，接着便过，往洗手池的镜撞去。

冷暗瞪着他看了很久，病房里的气氛压抑至极，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后，冷暗终于将目光从宋乘脸上移开，直勾勾看向前方，似是在看很久很久之前的一朵，那枯萎的叶上还残留着永远都无法拭去的冰凉的泪。

当初他就不应该同意郝向明自己的屋，上自己的床，陪自己过年；他就不应该心，不应该理解，不应该原谅。

“咚”的一声响之后，冷暗倒在了地上，镜裂开了，血沿着裂下。

冷暗的眉皱了皱。

他长叹了一声，了发的睛。他很想坐起来，却很沉。他虚弱得就像一只虫，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地将他踩爆。

他痛得厉害，脑袋上缠了不知多少圈纱布，让他觉得又闷又重。他偏了偏，看到了窗外的光，那么温，那么明亮。

得要炸了。

“哟，醒了？”

宋乘摊摊手：“好呗，你不愿意说就不说，只是你现在已经醒了，等医生知了他们也会问，到时候我就在旁边听咯，以他们的能耐，我猜肯定能明白你曾经经历了什么。不过你现在跟我说。没准儿医生问话时我还能帮你打打掩护，毕竟，”宋乘放下手，搭在膝盖上，弯腰贴近冷暗，低声，“那些事，不好跟医生开吧？”

宋乘拖了把椅，坐到冷暗床边，翘起二郎，如同兄弟闲聊一般说：“你那一撞可把我害得不浅，医生还以为是我搞谋杀，差就报警了。抢救你的时候，你各药过，各排斥反应，医生差就撂挑不了。所以说说吧，你以前都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多药过——医生说那都是后天滥用药造成的——还有，你上的各伤。”

冷暗冷漠回答：“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