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泪珠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
枪声一波又一波,其中更加狠戾决绝的出其不意地占了上风,猎食者们被打得措不及防,最后纷纷倒下。
树林中间有一片空地,像舞台剧都会打的凄悲灯光,月光正好倾泻而下。
秋渝躺在月光中,夏溪搂着他。
秋渝宣判道:“正中心脏,必死无疑。”
夏溪贴着秋渝的脸,秋渝说出了孩子在哪,“你要照顾好他。”
嘱咐完,秋渝轻声耳语:“你的心永远是最干净的。”
两条泪流无声地汇成了一条。
“我要死了,可是夏溪,我舍不得你。”他流的血太多,以至于泪都变成了红色。
夏溪还没来得及去亲吻秋渝,就被粗暴地扯开,重摔在地。
静谧的树林里爆发出男人的悲恫。
陆明琛的背完全遮住了秋渝。泪滞在眼眶边,夏溪孤立无援。
无形的墙将他们隔开,到秋渝死,夏溪都不能为他送别。
月光浮动,这世间终究还是只有他一个人。
“你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了。”谢周难得带了些笑意,媲美从窗纱边露进来的阳光。
夏溪觉得胸口处疼得厉害,却忽视道:“那天晚上是谁的人?”
“第一拨是陆家老头的人,当然还有孟美光插手,他们对你有意见你也知道;第二拨是陆家三父子的,本意是去救人的。”
“然后你就趁乱把我带回来了?”
谢周点头承认,过了一会儿他问:“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秋渝死了,你爱的秋渝死了。”夏溪回答他,却又像在喃喃自语。
“有件事忘了跟你说,陆明琛疯了。”
谢周还想接着说具体是哪种疯,夏溪就打断了他:“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被子里的人捂着嘴哭得不能自已。
第二天,夏溪要去一个小镇把秋渝的孩子接回来,谢周与之同行。
车子在公路上飞驰,夏溪望着车窗外的绿色麦田出神。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没人回应他,谢周就继续说,“我和陆明琛在巷子里打架的时候,是你叫人报的警吧。”
夏溪面无表情:“你不是也通知了秋渝。”
孩子被寄养在一个很小的福利院。那脆弱的鲜活的生命抱在怀里,夏溪温柔地轻声道:“你知道吗,是你爸爸救了我,我害死了他。”
谢周正被孩子围着,面色不虞时突然看到夏溪出来了。他抱着孩子站在台阶上,沐浴着阳光,十分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