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他就跑到健室打拳，拳砸在沙袋上，发剧烈的响声，许行不肯停下，放空大脑，全神贯注，一拳接着一拳，发心中的愤怒，他不想想起Leon，可Leon的脸一直在他前晃来晃去，那张脸，和他太像、太像了，那就是他每天在镜里看到的脸……也是许楚玉每天看到的脸。

许行觉得屈辱。

许行：“我不会开玩笑。”

许楚玉一下站起来，捧着许行的脸，目光眷恋地在他脸上盘桓，许久，说：“不许这么想，不许什么微调，坏儿，妈妈给你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你没有权力损坏它。你要是敢在脸上动一刀，妈妈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听清楚了吗？”

许楚玉愣了愣，笑：“小行，你在和妈妈开玩笑？”

Leon不要他了，许楚玉不肯接受现实，而选择塑造一个能被他掌控的“Leon”。

这些话，许楚玉过去也经常说，放在过去，许行也不会多想，可今天不一样，今天他终于明白，他这张脸，只是一个拙劣的仿造品，许楚玉看他时分明看的不是他，而是Leon。许楚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这么亲近的？许行很清楚，是在他发育之后，他的到了一米八，长年运动，越来越壮，脸也越来越棱角分明……越来越像Leon。

许行站起，说：“我去药。”

许楚玉见他不说话，放缓语气，柔柔地：“小行，这张脸，是妈妈给你的礼，你怎么能损坏这么重要的礼呢？妈妈知你是成年人啦，你有你的权力，可你怎么能不为妈妈想呢？你这样，妈妈多伤心呀！”

他算什么，许楚玉的？

他温柔地亲吻儿的嘴，在他边呢喃：“妈妈你，你知的，对不对？乖儿，不许再伤妈妈的心，你怎么能让妈妈伤心呢？这张脸，是妈妈最的脸，妈妈绝对不允许你伤害它。”

许行咬着牙，心疼的让他几乎无法呼。

不知过了多久，他气吁吁地摘下拳，看见自己的手背了起来。他把手放到盛满冰块的冰桶中冷敷，看着还没停止摆动的沙袋，心不住地往下沉。他以为自己只是不知许楚玉的过去，没想到，他连许楚玉的真正面目都没看清。许楚玉把他当成了Leon的替代品，他只是一个替。

Leon回来了，许楚玉尽可以和他重修旧好，不是替还是，都没有再存在的理由——除非许楚玉心血来还想再享受一别的刺激。作为Leon的替代品，许行知自己什么时候该消失，才不会落得最难堪的下场。

许行的拳越来越重。

许楚玉把儿的手放回冰桶，心疼地：“再冰一会儿，妈妈给你涂药。”

可许行看着他，就像在看一条毒蛇。

许楚玉看着他的脸，心里想的是谁？朝他的时候，前看到的又是谁？在他面前跪下、吃他的几把，又真的是跪在他面前、吃他的几把吗？不，不是，许楚玉之所以不肯只他的母亲，而非要张开、冲他敞开，都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和他的老情人一模一样的脸。

他想的没有错，许楚玉的态度只能用肆无忌惮来形容，许楚玉不在乎他的想法，只在乎这张脸，或者说，只在乎Leon。他无法拥有Leon，就自己打造了一个替，或者说，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许楚玉的一笔投资，他长的和Leon越像，许楚玉的投资回报率就越，许楚玉真的很会“生意”。

他亲了亲儿手背破掉的地方，温柔的就像天的风。

许行的心越来越冷，真要变成万里冰封的荒原。

“小行？手怎么啦？”许楚玉走健房，看见儿红的手背，心疼的不得了，“哎呀，和你说了多少次，什么运动都不能伤害到自己嘛，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许行不看他，自己用平静的语气说话，“好看吗，我觉得太打了，想去整容医院微调。”

他看看许行的脸，笑了一下，说：“今天你骑着走到妈妈跟前的时候，妈妈的心都化了。好儿，你知吗，你刚生下来的时候，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猴，丑得很，妈妈真怕你就那么一直丑下去，还好还好，我们小行长得越来越好看啦。妈妈只看着你这张脸，就要透啦。”

许行一儿都不兴。

许行看着母亲，一时说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