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嘉死了。

直到看到尸ti，方明远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的嘉嘉就孤零零的躺在医院里的一张小床上，面se苍白，闭着yan，睫mao长而密，像是睡着了一样，甜mei而安静，似乎只要离得够近，就能听见微弱的呼xi。

昨天发生的事情，他连夜坐飞机赶来，一夜未睡。

此刻，他跪在床tou，再也克制不住，泪liu满面。

一旁的老警察看了也有些不忍心：“节哀。哎，这孩子也算是把自己给活生生糟蹋了……年纪轻轻，染上毒品，命没了，名也毁了……”

方明远双目赤红：“请你chu去，我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好吗？”

门从外面关上。

方明远缓缓握住柏嘉冰冷的手，贴到自己的面颊上，轻轻亲吻，哽咽良久，笑着低tou：“嘉嘉……你能不能不要吓我……你还不知dao吧，阿姨shenti一直不好，你忽然给我们这样一个……惊吓……阿姨一下子就被送进ICU了……你这么孝顺的孩子，忍心看着妈妈再为你伤心吗……嘉嘉，别睡了……别睡了……醒醒好不好……”

床上的少年仍是平和地躺着，嘴角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

方明远也笑着看他：“嘉嘉，你说你以后想去L大读书的……是不是后悔了……你从小就不爱读书……可你也不该用这zhong方法逃避啊……哥哥又不会bi1着你……你还不知dao哥哥对你有多好吗……嘉嘉……你还不知dao哥哥有多爱你吗……哥哥等你好多年了，你怎么舍得把哥哥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他的嘉嘉明明还这样年轻……时间却在最mei好的年华戛然而止，从此静止了……

轻轻卷起柏嘉的袖子，方明远看见了淤青中几个丑陋的针孔。

就是这些，夺走了嘉嘉的生命。

来的路上，警察告诉他，柏嘉是注she1了过量毒品，损害神经中枢，抑制了自主呼xi。

他静静地听着，问警察，那他疼吗。警察耸耸肩说，几分钟的事情，几乎gan觉不到什么痛苦。

意外地gan到一丝欣wei。他的嘉嘉那么怕疼，一疼就会哭，一哭自己的心就痛了……还好……还好嘉嘉没有受罪……

方明远liu着泪，吻过爱人手臂上每一个shenshen浅浅的淤青。

“嘉嘉……你为什么要xi毒呢……”他很想把他拉起来，nie着他的肩膀，直视他的双yanbi1问他为什么要这么zuo，为什么要这么作贱自己。

可到底一切都迟了。

到底彩云易散琉璃碎……

自己那一场长达十年的梦也该醒了。

方明远扶着床沿站起shen，很快便失了全bu气力一般重又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他抱着床上同样冰冷、毫无生气的尸ti，xiong中悲恸、哀伤、愤怒，全都化成泪水。

三十年的人生，他从未liu过这样多的泪。

或许是时候告别了。

男人直起shen，边哭边笑，rourou爱人柔ruan的tou发，随后俯shen，从爱人冰凉的下颌吻起，chun角、鼻尖、yan睫、额tou……他想记住他的脸，永永远远记在心里，存放在脑海最shenchu1的记忆里……

似乎碰到一chu1伤疤。

方明远猛得抬tou，右手微微颤抖，拨开柏嘉的tou发。

分明是一dao新愈合结痂的伤口。一个多月前他离开时绝对没有这dao伤痕。

柏嘉自己要怎么撞到这里，一定是跟谁起过肢ti冲突。他的嘉嘉这样乖，不会主动惹事的……

方明远想到什么，一粒一粒解开柏嘉的衣wu，这才发现，他从脖颈到xiong膛，满是吻痕。浑shen没有新伤，却明显有些常年受nue的痕迹。

男人脑子有些yun。怪不得，怪不得那晚柏嘉无论如何不让自己开灯，还要他闭上yan睛。

原来他不是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