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眼泪。
说不出原因到底是什么,是对他惦念我七年却要遭受这种非人待遇的不忿,是对他被磨平亮光的怜悯,是深海般无法呐喊的心酸与悲伤。
我仓皇的揉着眼,难过的低声说,“关澄,我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失去这么多。”
原本他可以前途似锦,过着与我无关的光鲜人生,可他却受了这么多的苦难。
不应该是这样的。
关澄低喘着与本能对抗,费力的慢慢转过身。
他还是闭着眼,眼皮剧烈的抖动着,然后拉了我一下。
我顺着他的力道,弯下身。
手掌环住我的后背,只贴着一点皮肤,我们面颊相贴。
我听到了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温热的,痉挛的,裹着太多情愫而搅成一团的,通通熏着我的皮肤,渗透进我的身体里。
面颊沾了点热乎乎的液体,他的嘴唇贴着我的耳畔,呜咽般的低语透着满满的委屈。
“鸦鸦...我想你,好想你。”
——
关于电击疗法的后遗症,我这里写的不专业啊!不要太当真,谢谢!=3=
79
关澄没办法暂时靠近我,他会头痛欲裂,会恶心干呕,可也舍不得让我离开病房。
短暂的拥抱后,他攥着我的衣角背对着我,身体还在微微的痉挛。
我只好站在床边,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饿不饿?要吃东西吗?”
太久没有进食,他瘦的面颊都凹陷了下去,轮廓如同陡峭的悬崖突出,看起来十分憔悴,胡茬也长出了青色的一堆。
护士送来了他需要的剃须刀和其它的必需品,给他输葡萄糖恢复精神。
我在门口听着她的叮嘱,不时担心的看一眼关澄。
机器运作的嗡嗡声不久就停止了,他背对着我,虚弱的声音有些急,“鸦鸦,你在吗?”
“我在,我在呢。”
我走到他身后,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我不会走的。”
他朝后摸索着,我连忙把衣角塞到他的手里,他才安心下来。
为了让他振奋,我把墙上贴着的Q版人像取下来,推到他面前,“你看,像不像你。”
这张图上的他砰的撞到了透明的玻璃门上,额头鼓出一个大包,然后凶神恶煞的把玻璃门打碎了。
我听见他笑了一下,指尖不停摩挲着纸张边缘,想要握紧又怕弄出任何褶皱,微弱的反抗着,“一点也不像,我有这么凶吗?”
“当然了,你总是凶巴巴的。”我脱口而出。
他沉默一下,不甘示弱的坚持道,“我没有,我怎么会对你凶。”
“你就是凶,你.....”我跟他吵了两句才发现这行为实在太幼稚,悻悻的连忙停下来,也怕刺激到他刚恢复过来的身体,放缓语气改口说。
“医生说你还需要休息,过几天才能洗澡,我给你擦擦脸吧。”
我去独卫里打湿毛巾,他闭着眼,刮掉胡茬后的面孔看起来恢复了一些年轻,只是还死气沉沉的,如同一潭乌漆嘛黑的水。
他闭着眼,眼睫颤抖着,任由我给他擦拭着暗淡的皮肤,忽然开口。
“是他们找你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