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今晚是毕龙守夜。

他坐在大ba车的第一排，沾满尘土的靴子随意搭在座位前的金属栏杆上。栏杆下是一块发黄的塑料牌，上面贴着治疗不yun不育的广告。少年虚着yan，望着窗外漆黑的景象，手指间夹着一gen烟，时不时抬起来，细细chou上几口，吞云吐雾的样子看起来娴熟极了，再pei上他那不羁又稚气的脸庞，染得luan糟糟的红发，活脱脱一个半路辍学的叛逆少年。

没有了都市的喧嚣，车厢里一片寂静，几个年轻男女早已依偎着睡下，只有细细的呼xi声回dang。在这漆黑又冰冷的空间里，只有毕龙指间点燃的香烟是唯一的光源。

其实，今天并不是毕龙守夜。但在今天，他的队伍里新进来了两个人，到了晚上，其中一个说是yun车，要下车去走走。

他本来不想答应的，但对方看起来实在可怜，他终究还是心ruan，放他们下了车。可事后想想，这太危险了，毕龙放心不下，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和守夜的换了班，等那两个人回来。

早知dao这么麻烦，就不让他们俩上车了，少年一边chou着烟，一边生着闷气。不过，自从这两个人上车后，沿途的丧尸明显少了很多，到了晚上，更是一只也看不到了，像是被什么东西赶走了一样。如果明天的丧尸也这么少的话，他就可以派几个人下车，去附近寻找wu资了，毕龙吐了口烟，心想。

这么一说，他的烟也快chou完了。

在这zhong特殊时期，不光是食wu，香烟也成了奢侈品。毕龙手里的这gen烟还是他自己zuo的，把一点烟草和碎叶子掺和在一起，再用纸卷一卷，搓一搓，虽然比不上工厂liu水线里chu来的工业品，但也聊胜于无。

思绪百转间，手里的烟也燃到了尽tou，少年贪恋地shenxi一口，直到橘se的火tang到了手指，他才不舍地掐灭烟tou，丢到窗外。

远chu1，chu现两个熟悉的人影，一高一矮，是黄焱和魏清。毕龙看看表，已经一点多了，也不知dao这两个人zuo了什么，下去四、五个小时了才回来，一想到这，他就来气。他打开车门，让两人上车，等到又高又瘦的魏清从shen边经过时，少年突然伸chu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

“ting可以的啊，散步就散了几个小时，你当这是度假呢？”

毕龙一双yan睛在黑暗里发着寒光，让人想起雪原上的幼狼，危险、凶恶，又mao茸茸的gan觉。但他多少顾及了熟睡的其他人，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青年转过shen，看着他笑，说：“抱歉，下次我们肯定不会了。”

毕龙一看见他笑，就想踹他：“你他妈还想有下次啊，那你现在就给我下车，怎么样？”

“毕龙，我还以为这个点，你早就睡着了，没想到你还在，”魏清笑yinyin地看着他，“是因为担心我们，所以才睡不着吗？”

“想多了魏清，”少年白了他一yan，冷冷地说，“今晚正好我守夜而已。”

“这样，辛苦你了。”

不guan他的语气有多么冰冷，说chu来的话有多么不客气，魏清脸上永远是一副好脾气的微笑，好像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动摇对方一样。一想到这一点，毕龙就觉得一阵烦躁。“哼，别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没好气地说，“现在，你已经是我队里的人了，以后也要守夜的。”

“好啊，”对方轻飘飘地回答，“为表诚意，今晚我就陪你一起守夜吧？”

毕龙抬起yan，看了魏清一yan，然后笑了。“行啊，和我杠上了？”他把pigu往旁边一挪，louchu个空位，“那就来吧，就坐这儿，坐我旁边！”

青年从善如liu，在他旁边施施然坐下，黄焱在旁边担忧地看着他，魏清摆摆手，让对方放心。他刚坐下，毕龙就往里一挪，像是嫌弃他似的，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魏清便往里坐了点，他又往里挪，脸上louchu不耐的表情：“别一直坐过来，挤死了。”

“为什么要往里坐，我shen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就喜huan坐里面，不行吗？”少年抱着胳膊，没好气地说。他把tou靠在车窗上，小脸被窗玻璃挤chu一圈圆圆的rou，抿着嘴，一副严肃又郁闷的神情。魏清看着他，只觉得好笑：“守夜一般就是这样的吗？”

“没错，怎么，和你想的不一样？”少年瞥了他一yan，“别睡着了，不然我就揍你，把你揍醒为止。”

“好吧，”魏清笑了笑，“小龙，你好凶啊。”

毕龙冷冷地看着他，gen本懒得说话。他伸手去摸xiong口的烟盒，空的，最后一支烟卷刚刚已经被他chou完了。妈的，居然没烟chou了，他咬咬牙，嘴里吐chu个愤怒的气音。正在这时，他的耳边传来一阵shi热的气息，是魏清。他无声地凑了过来，轻声说：“你在找什么？”

毕龙不习惯和人亲密接chu2，他条件反she1的一躲，tou却正好撞到了大ba车窗的边框，一下子疼得他龇牙咧嘴，嘶嘶作响。他正想骂上几句，可是一回tou，不知dao什么时候，魏清已经坐到了他旁边，jinjin贴着他的shenti。“疼吗？让我看看……”

对方shi热的气息又呼到了毕龙耳边，让他起了一shenjipi疙瘩。他想躲开，shenti却突然失去了力气，tan坐在座位上；他想张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