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青年的睛，对方直到最后一句质问才倏然抬起来，目光灼灼：“不！属下绝无此意！”

过了许久，绞尽脑想了个不那么糟糕的开场白的束简终于率先开：“为什么你之前不来找我？”

发现他的目光指向，梅涿笑了一下：“这是您之前喜的打扮……”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想起束简没有记忆，有担心这“曾经的喜好”让他不喜，好在仔细看了看发现束简并没有那个意思，反而有奇异的尴尬。

他朝青年张开手，将人拢自己怀里：“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声音很轻，束简眉一挑，有意外，想不到竹怀说的竟八九不离十。

但是刺激。

“不会让你就这样沉睡的。”

梅涿没想到他会问这问题，完全没反应过来，歪着脑袋：“啊？”

“你们是我的妖灵，奉我为主，曾经也与我……灵相合，那便也该学着信我、依赖我，”束简有些生气了，“更不必说你崩溃的源在我，又助我恢复旧伤，我理应回报。你这样隐瞒伤势，自行承受，是不信我还是因为我曾经就是个知恩不报的人？”

束简确实有尴尬。在这时候被告知他曾经的喜好而自己却没有任何相关印象的觉，就像是要去睡的是个有夫之夫一样，还有自己绿了自己的诡异。

他一歪，那温和稳重的气质瞬间被破坏殆尽，透一懵懂茫然的可来。就连束简都忍不住因此缓和了表情，他又问了一遍：“你本源失的事情。既然我能帮你恢复，为何之前不来找我帮忙？要不是竹怀告诉我你的事情，你就打算这样一直隐瞒下去直到变成本沉睡吗？”

“……而我若是在此时还请求您用双修的方式助我疗伤，那您就算迫于‘德’答应了我，也会觉得我实在放浪不堪，更不喜我吧。”

束简在这一刻想，我的那想法也许真的不适合这里。

梅涿垂下睛：“属下的事情，怎好劳烦主人？”

束简心里松了气，看来曾经的自己还没自己想的那么渣。只听梅涿：“属下只是……担心您不喜。”

梅涿觉得自己这样真的很卑鄙。他用最直白的方式，将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说来，暴在主人的视线中，不也是想借着束简的愧疚心得到自己想要的吗？

——

说到后面，语调已经有了严厉之意。

“不会令你丧命，但会让你陷不知多久的沉睡中，与寻常植无异，对吧？”束简摸摸他的，梅涿只能诚实地。

然而归结底，还是绕不开这个问题。

话都到这份上了，梅涿索破罐破摔，一脑儿：“其实主人您不必帮我的，我如今虽然本源失得快，但一旦我回复到本，它也会随着时间慢慢恢复，并不会令我丧命……”他话音越往后越轻，最后落到一句轻飘飘的“所以您不要因此觉得我放浪而讨厌我”上。

束简很轻地叹了气，他心，原来如此。这株梅看着温和持重，但其实也是个痴情的家伙，他始终在意的只有自己而已。自己的状况，自己的习惯喜好，自己对他的看法……

说到底，再怎么伪装，再怎么让自己像人，他终究还是个追逐本能的妖。

他僵着脸将人从门带到床边，一时不知从何下手。他不说话，梅涿摸不清他的想法也没有开，两个人坐在床边就像是两个真的木偶。

这话其实束简是觉得很伤人的，谁知梅涿却摇摇：“属下担心的不是那些。”束简有意外，梅涿说：“之前属下去问过阿怀，他说您刚恢复的那天晚上，其实对他的碰很是不适应，是后来大致知了事情原委后才接受了他，勉稳住了元神。所以我就猜测，您的主元神先前去往的世界应当与这里大不相同。加之您其实不太接受修炼的要诀，我想您此时的想法应当更接近‘凡人’一些——您也说过，您会觉得频繁与不同人合混、放，应该也不喜和太多人保持关系。

第二个月圆夜在几天后到来。

“如果你是因为此事的话……对不起，我之前确实本不想接受你的。”他叹了气，：“不只是你，其他的几位我也……我不知曾经自己是怎么平衡你们之间的关系的，但目前的我还没办法一心多用，所以也许只能帮你恢复修为，保证你的命无忧，其他的我无法承诺。”

这是什么固定的情趣或者仪式吗？

束简敲响了梅涿房间的门。来开门的梅妖灵穿着一件纱袍，看上去和第一晚他在竹怀上看见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