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不应该空空如也。

梁凡想要求救，更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他的想法被围观的黑斗篷看穿，一个个如没有串线的傀儡缓缓升飞起，向梁凡靠近。他们——或者说它们——的斗篷下空空如也，冰冷的面背后也没有脸，但它们全都能给梁凡施加桎梏和压力，爬上他的脚双手，将他的肢压在地。仰面朝天的梁凡发惊恐的呼喊，他看到幽暗的土黄的穹突然一亮，无数行闪烁的“1”和“0”织动，形成一个包裹平台的半圆球形，半圆球外的徐轻羽用一双好奇的睛观察里面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梁凡。

梁凡闭上了，不敢去看侧面那只拿刀的手。手的主人来自那棺材，主人的声音有一半属于徐轻羽。

如果不是的环境实在太过于诡异，梁凡很乐意继续和周庄攀谈。更为惊悚的是明明没有风，照亮平台的烛光频频摇曳，他们的影忽明忽暗，好像有一看不见摸不着的超自然力量伴随着他们的到来而苏醒。

数不清的“1”“0”代码只是一闪而过，穹又恢复了原貌。就在梁凡侥幸地以为方才不过是幻象一场，他一侧脸，才发现圆台凹陷的那古木棺材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不止是周庄，那个侍从也消失了。梁凡颓然倒在地，猩红的双死死盯着地上的那盘刀。他的思维陷紊，想不明白这个消失的侍从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他带来的东西为什么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他又怎么到如幻影，顷刻之间消失殆尽。

他们当然失败了。自由没有被归还，剥削也没有被免去，他们因为贵族的份免了死罪，被放到的苦寂之地受长达余生的活罪。可即便如此，他们无人后悔。直到饥寒迫死于路途的那一刻，这个社团的创始人依旧信他们从事的事业是正义的，他死了，总有人活着，星火不灭。

梁凡彻底失声，视野里的徐轻羽庞大无比，好像这个半圆不过是他手里的玻璃球玩，他从另一个维度观看这幕小矮人的戏剧。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梁凡的四肢五官六腑却都在喧嚣，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

“你不是想加吗？”

人现，消减了他所受的惊吓。周庄双手背在后，从台阶下缓缓走来，他后的侍从端着一方托盘，里面放着刀和盛放所需的皿。

“您——”梁凡有些不耐烦了。台下那片黑压压的斗篷让他很是压抑，他只想快结束这一切，离开这个地方，周庄却全然忽视他的不安焦躁，就班地问他这个社团第一任社长的名字。

“他死于八百多年前的一个冬夜。”周庄帮梁凡回忆。那是个和梁凡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贵，受过等教育，又拥有一颗悲悯的心，于是联合其他拥护理想主义的贵族弟站到绝大多数人穷苦人民那一边。

周庄陷沉默，影竟随着烛光的黯淡逐渐消散。梁凡狠狠，疼柔酸，再睁开，才后知后觉之前的周庄并非真人，而是一以假真的幻影，并不存在。

一个由未来创造的赛博幽灵，在埋葬过去的陵墓飘。

梁凡毕竟下了苦功夫过功课，不情不愿地说正确答案。周庄不依不饶，又问他社长是怎么离世的。

梁凡松了一气，假装不在意自己额前的一层冷汗，将袖上手腕，示意周庄快行动。周庄却慢条斯理地拭刀，每一把都是属于逝去时代的古董，在周庄手里恢复光泽，重新锃亮。

徐轻羽笑，问梁凡还记不记得他以前用红在自己大内侧画的字母。梁凡尖叫一声四肢并用想要爬走，那些从始至终注视着他的黑斗篷再一次将他压制，并行扯开他的，迫使他的珠向前，好好看清是谁来取他的血。

那是一个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