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看向男人,青碧色的眸里是和攥得霍争手腕生疼的力道不符的平静幽深,看得霍争一震,竟没注意到少年突然转变的自称。紧接着耳边又听到对方用着似是冷淡的腔调又道,“主上为了霍泽轩都能次次在自己身上扎口子取血,却不肯让我替您受那萧素婉的两刀,甚至还要赶我回去。我就这般让您觉得不喜,觉得碍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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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争恍惚间只听清了最后那句,下意识的反驳道:“这都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你碍事了。”少年的这副口吻听得他心口有些发堵,遂放弃了刚刚的念头,绕过一地的瓷碗碎片坐回到床沿,“不想回去就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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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说边伸手要把人按回床上,一抬手才想起自己手还被桎梏着。霍争挣了挣,想把手从司澄手里抽出来没成功,瞪了少年一眼,“还不松开!那么用力拉我做甚,嫌伤口好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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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见少年还是执拗地不肯放手,霍争有些无奈,又似是明白了什么,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叹道:“我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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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男人的承诺,司澄顿时又乖巧起来,不仅听话的放开了手,还自觉地躺回床上将被子盖好,但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看着霍争。雪肤琼貌的面容上,流光潋滟的桃花眼一瞬不移的看着他,通透的水眸似清澈见底的泉水般,泛着珠碎银屑的光,吸引着人不自觉地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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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霍争被少年专注的目光看得陡然有些发窘。忙轻咳一声,装作严肃的拧紧了眉心道,“多大了还跟个孩子一样撒娇发脾气,以后哪家姑娘能受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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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榻上的少年眼睛眨也不眨,“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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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争听后认为是司澄嘴硬,轻笑了一声未置可否,伸手又替他敛了敛被角,“一醒来就闹得这么厉害,真是伤疤未好就忘了疼。赶紧好好休息,伤口好得不利索跟不上行程,我就把你扔在梓岚自生自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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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听见霍争说要扔了自己,少年眉目弯弯,脸上一派和软,倒没再像之前那样发作,轻轻地嗯了声便听话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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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霍争不知道,方才抓住他手腕的一刹那,司澄是真的动了要将他锁住藏起来的心。不过是在瓷碗碎开的那一刻回过神,硬生生地收敛住暴虐的情绪勉强装出了一副和以往无异的模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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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时候,等等,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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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看不到的被衾之下,少年白皙的手掌心早已经被自己硬生生抠出了一道道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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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着暖炉的内室之中,窗棂半掩,帘栊微扬,袅袅熏香细染,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响声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安静,伴随着男子清悦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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