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说：“兰医生，你的问题，请容我回去好好地考虑考虑，对不起，我现在真的没办法给你答案。”

兰斯也顾不上－他跟齐悦才刚刚认识，赶抓住他的胳膊追问：“齐老师你是不是也看了什么！你告诉我，祁默他是不是真被邪神附了？不然的话，他为什么总说自己是饕餮！”

柔韧纤长的小，带着的光泽，从浴缸里踏来，踩在波斯毯上。齐悦慢慢地给自己披上祭衣，那是红、红到发艳的袍裙，犹如盛开在冥河彼岸的曼殊沙华，是鲜血的颜。前襟大敞，他光洁的酮，瘦削，却蕴着叫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齐悦缓缓地握了拳，虽然此刻，他心如擂鼓，恐怕并不比兰斯轻松多少，但他还是告诉自己要镇定。

他一气，将情香的气息心甘情愿地纳肺腑里。随后款款走动，任凭祭衣长长的后裾拖曳在地，像是新嫁的喜娘，携着一凄艳和绝，在红烛掩映下，走向他与情郎的婚床。

齐悦闭着睛，长长的睫覆盖着睑，打下一片密的翳。烛火忽明忽暗的跃，将他致的脸颊照得更加明艳动人。似有一风情，是白日里正襟危坐的齐老师所刻意隐藏的。那是暗夜中，独属于邪神祭品的妩媚，那是情的前兆，那是献祭的序曲。

，可他的神分明在说：“我认识你。”

6.请君归来

齐悦已经准备好了，为了这一刻，他足足准备了二十六年。小时候，族人中反复的训诫、要他牢记的故事、要他承担的使命，他都铭记于心。多少年来，他在暗夜里默默修习的邪魅术，都是为了完成今夜，与“它”的合。

只有这个办法了。要想彻底查清楚附在祁默上的究竟是不是饕餮的邪灵，要想镇住祁默反复发作的饿症，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夜，齐悦瓷白的，从一浴池的白泡沫里缓缓站起。

齐悦慢慢地合十手掌，举过眉心，满脸虔诚，中念念有词：“地之所载，六合之间，四海之内，照之日月，经之星辰，纪之四时，要以太岁。苍茫宇内，四海之间，神灵所生，万恒劫，或夭或寿，不可尽数。唯吾饕餮，生于太清混沌间，如尘渊，目如炬，无上神力，可噬一切，使万归虚，生灵不存。然吾齐氏，千百年来，肩负重任，御狩苍生，以献祭，请君阱，共享好。吾齐悦在此发下宏誓，一生奉侍，亲君君，肝脑涂地，永世不悔。饕餮，饕餮，饕餮！连接虚实的大门已开，乾坤逆转，一切还有重来的可能。请聆听我的召唤，从虚无的境中归来吧！归来！归来！归来吧——！”

兰斯看了齐悦中的定，以他识人的直觉来看，他知那个答案恐怕早已在齐悦心中成形了。

忽然，一簇火红的九天明焰，在齐悦的眉心促燃。他五指绽开，指甲以可见的速度变长、变红、变尖，像极了一朵盛放的红莲。齐悦睁大了双，望向虚空中发的一光亮。多少前尘往事，犹如洪决堤一般，汹涌他的脑海。

那……刚才那一瞬间的熟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齐悦不知，但是，他很快就会知了。

与祁默对视的那一瞬间，齐悦分明受到来自潜意识的召唤。

齐悦提着小夜灯，走回了他的卧室，将烛火置在床，缓缓地跪行上了床。

那真是饕餮么？理说，饕餮此刻应当还被封在“虚”中，已在那囚牢一般的虚无死境中困了千年。不怎么说，那一定不是饕餮的本。饕餮是有人形的，他不需要借助祁默的来化形才对。

撩拨好衣衫，大的裙裾在床面上铺开，仿佛开了一地的浴火红莲，其上有一黑的藤蔓，宛然绕行，那是齐悦的发辫，仿佛漾在浴火池上、一细细的情丝，牵着前尘往事，连着一线姻缘。

浴室里只了一盏昏黄的小地灯，四片玻璃镜中，反着一烛火悠悠忽忽的摇曳。紫烟熏香燃起，在空中腾起一雾龙，到了某个度，便化作无形的齑粉，散了。

我认识你……

那声音，犹如从回的裂中，某不见天日的狭渊中泛上来，顷刻之间，笼住了齐悦忡然的心神，踏在了他的神经之上。

现代篇·序章·请君归来，完。

“好，那我等您！”他重重握了一下齐悦的手臂，这才放开，“如果您有办法的话，请无论如何要救救祁默！”

你是我的祭品……

齐悦望着那个从虚无中缓缓走来的人，泪瞬间盈满了他的目眶……

齐悦！你是我的祭品！

齐悦倒一凉气，立刻转过去，疾步向门走：“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