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柳凌烟，一紫霞霓裳，额前缀一九珠华胜，金钗挽发、步摇生光，亭亭落步于四尺红台之上，略有一些上扬的柳眉间，透着师必捷、志在必得的凌人盛气。

26.琴音斗舞

但为时已晚，柳凌烟自觉，竟被姗姗来迟的齐魅压过了风。

“你就这样，闻闻他发上的香气，一就好……我不能，让你他……我说过，他是我的人……就只能属于我一人，知了么，饕？你别……惹我生气，我就不会惩罚你……每次罚你的时候，我也很痛很痛……”

所谓上琴，可不是只上一把。只见七名馆杂役，抬了七把琴上来，间隔开合适的距离，围成一圈，拢成一个琴阵，把柳如烟置于阵心。

照时人的规矩，凡是携名琴相斗，必先于拨琴前报琴号。就好似江湖手切磋武艺，为了以示对敌手的尊重，必先自报：在下哪门哪派、师承何人，否则便不了。

“柳凌烟！是柳凌烟来了！”不知是谁率先这样喊了一声，众人都安静了。大家纷纷睁大了睛，欣赏这位女魁的芳姿。

“好！柳姑娘天人之姿，实在过瘾！彩！”柳凌烟的拥趸还是及时反应了过来，给予他们的偶像最烈的反响。

柳凌烟横眉倒竖，吊睛向说话者望去：“行！本姑娘今天就让你们好好开开界，看我馆第一，是不是浪得虚名！来人，上琴！”

遂而又有了一些嗤之以鼻的反对声：“切，魅官儿一定是有事耽搁了片刻，柳姑娘不用这么嘴上不饶人吧？真功夫，可要见在手上、和脚上！”

而没钱的里坊大众们，就只得站在后排，里三层外三层地拥着。甚至有不嫌累的，还站在他人肩叠起了罗汉，边翘首盼望着，边向最下瞧不见的那人解说。

台之下，人攒动，鼎沸和喧哗，汇集成一片的透着兴奋的人海。人们里喊着两位魁的名字，里闪着急不可待的光，搓手踮脚，堪堪望着二位人的亮相。

一曲琴舞奏罢，她飘飞的衣裙悬停在一，比了一个孔雀开屏的手势，一手漾开三指、另一手遮于鬓角，了一个假意羞怯、实则得意的媚笑。正要去看台下众人反应，听他们会如何赞叹，却恰恰好对上、从人群自动让开的一条中，翩翩踱来的齐魅，当然，还有那仿佛无时无刻、不跟在那人后跑的英俊随侍。

“哈哈哈！”台下柳凌烟的支持者们，纷纷发了捧场的大笑。

毕竟，雌与雌斗艳，雄与雄争奇，那是古往今来、街里巷常有之事，人们早已习以为常；但雌雄二同台相斗，实在是百年难得一回见的坊盛事。

她走至中台，朝着台下众人扫视一圈，挑眉讽：“哟，难是今儿个风大，把咱们的魅官儿给跑了，寻不见来擂台的路了么？”

一旦得胜，便是扬名立万之事，因此，擂台得到南、二馆两位主事的大力支持，在前排设了贵客专席，有钱的公老爷们，便可坐于其间，边品茗、边以最近的距离欣赏。

柳凌烟一拱手，声说：“我这七把琴，皆于制琴大师诡音散人之手，天蚕丝凝成，谓之‘寻音’。一琴寻一音，商角徵羽、文武二弦声，每一把都以一主弦、六泛音，弹拨之时，如步踏于仙琼阶之上，寻访仙人踪迹。七琴同奏，边奏边舞，乃我柳氏独门绝技，此前从未示人。各位可要睁大睛，看仔细了！”

柳凌烟的玉指上，了十玲甲，铜镀金累丝质地，锃锃拨动在琴弦之上，泛着回绵不绝的袅袅余音。她辗转徘徊于琴阵之中，脚下步履频动，手中拨琴不止，从这一把换到那一把，从邻琴换至对角，可谓是婉燕回风，翩态若飞，丽华翘袖，落玉为姿，把人看得是缭，应接不暇。

尖端张开的小孔，涓涓地粘稠的无清，陶铁脸上的神情，竟也如好时一般陶醉。他万分享受地眯起了睛，抑制不住发低哑闷哼，甚至勾着指，禁不住地在那上抚。

只可惜齐魅看不见。但这情形，却被正巧来的另外一个人，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