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一定要帮魅官儿，好好地抹一抹了……”

“李桃那张嘴虽然欠扇，但有一句话他说得不错，魅官儿初承，确实不能苦了自己，万一需要，这东西给你事后养伤用。阿铁那日只是说笑，明日棋艺比试，我就不陪魅官儿上场了，晨起就走，答应你的，我都到了。魅官儿的棋力，我是领教过的，那日要不是阿铁耍赖、胡逗你，魅官儿又怎么可能输给我？别说对付一个柳凌烟，就算是十个加起来，也不是敌手，魅官儿尽闭着，放宽了心随意发挥。”

“为什么？不闭。待会儿我上擂台的时候，你就走了。这是你最后一次伺候我，我要好好把你的样，看个究竟！”

齐魅仰着脖颈，与站在后、居临下垂看着他的陶铁对视。

今天的齐魅，就像一朵迫不及待要盛开的牡丹，有意无意地吐着招摇他的，勾人迷醉。情胭脂……他这安的什么心思，陶铁心内，又怎会不了然？

“嗯，随意。就算你用脚趾夹着棋儿扔也行。无论如何，我知以你的实力，赢定了。”

陶铁先是一顿，随后直腰转，望向那只执红饼的手。

今日的齐魅，分外的明艳动人。他穿着一袭鲜红的鎏金短袍，大团大团的牡丹金绣，来不及盛开般簇拥堆叠在一起，争奇斗艳，耀目晃。这件袍的主人，刻意披散着黑发，只在额上环了一极细的小辫，辫上穿了几颗璎珞小珠，玲珑剔透，莹碧翠光。

“阿铁，你想要什么？”齐魅也不挣扎，望着黄镜中映的那张邪肆俊颜，柔弱无骨地往后靠去，后背贴着陶铁的前。

“那不是魅官儿你自己的决定么？你要去谁的床上，阿铁不着。只求魅官儿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受委屈。”

齐魅坐在镜前等。陶铁慢慢走过来，先是把齐魅两鬓的乌发撩至肩后，随后接过胭脂盒，涂了满满四个指腹，才把盒放下。

男人的指腹，连在齐魅细的双颊上，打着圈儿地涂抹。所到之，无不开一片芳菲红霞，就像是在霜林雪原之中，栽了一片情的桃。人面桃相映红，说得大概就是这等诱人的绝了。

齐魅观望着，映在陶铁中的他自己。

齐魅说有用得着陶铁的地方，便是要他替自己置备那些东西：锦被、红烛、罗帐、油膏，甚至是添趣用的捆缚红绳、细鞭，都要他一并添来了。

48.胭脂绝

陶铁的手停下了。他就那样，用一双燃了火焰的眸，与齐魅昂扬的俏脸对视，片刻之后，他虽分毫未动，鼻息却更沉了。

他略一撇嘴：“行，你想看就看吧。”

“真好看……”他突然说，“阿铁，你的里蕴着火，真好看。那火里，明明有我……”齐魅没有说下去，但那意思分明是：你怎么舍得，生生地降下冷雨，将那已经燃起来的火扑灭呢？

齐魅笑笑，朱边轻浮着几缕散青丝，连嗓音里都似酿着桂甜酒：“那只是阿铁一厢情愿的说法。谁知今晚要将我买下的人，会有怎样的喜好？万一，人家就是喜秾丽的呢？这一盒红粉，是我从白启那里借来的独到方。据启官儿自己说，涂上它，勾情牵，就没有它拿不下的。”

陶铁还想说笑，可齐魅却笑不来：“呵呵，你倒是随意。那么随意，就把我扔到别人床上去了。”

“魅官儿，你即便不那些多余修饰，也已极媚极了。何必跟个女人似的，涂涂抹抹，把好看的小脸，搞得像个透的猴？”

齐魅看到，陶铁盯着自己的视线，开始下移。转至脖颈，锁骨，领襟开，似乎还要往下去……忽然，齐魅整个人被陶铁架了起来，半托半曳地被迫直起。男人的两人，从他的腋下穿过，伸至前，“嘶啦”一下扯开了他的前襟。雪肌玉骨一般的膛来，由于男人猝不及防的暴而剧烈起伏，透着诱人凌的白皙。

事先挖下来的木盖。

齐魅当然没打算真用，什么初夜拍卖那都只是幌，他从来没有公开承认过有此一说。若棋艺比试后真有人提起，他便说那是席间笑谈，被其他小倌当真了而已。他就想看看陶铁的反应，是否真能舍得下自己。

齐魅想起来，当初，连他假装要穿件暴衣衫，陶铁都一脸不悦地说，“要看穿与何人欣赏”，可如今，竟连自己要陪谁睡觉都不在意了。陶铁，你究竟哪句真？哪句假？

他缓缓打开一只木盒，望着里静躺的胭脂红粉，思忖了一会儿，便对那边正给他铺床的小厮说：“阿铁，你来帮我涂胭脂。好么？”

“魅官儿，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