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以来的唯一一次动心是在十年前，持续到了现在，以最好的朋友的份存在在李涯际的生命里，一度是赵珩这辈下的最大的决定。

公寓门开锁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赵珩昏昏沉沉地睁开，拿起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看了下时间，凌晨1。

“听说是李家那位的未婚妻怀了。”

醒来后他仿佛想通了，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李涯际最好的兄弟。

“我哥怎么了？”

那时候他已经到极限了，两天两夜不吃不喝，只有累极了才会沉沉睡去。

赵遥心里越发沉重，“发生什么事了？”

秘书苦笑：“二少爷，我已经半个月没有休息了，现在还在公司加班呢。”

最后一次了，李涯际，最后一次为你心痛了，赵珩轻轻笑了一声，挂断了第二十一个电话。

沉稳的男声问：“二少爷？”

完了。

“你在度假？”赵遥问。

没有那个人的准许，自己会知这个消息吗？还是通过他的亲妹妹让自己知的，你好狠的心啊，李涯际。

他订婚的时候，赵珩笑着祝他喜结良缘。回家时却在还有一半路程时下了车，一直淋着雨走了两个多小时，路上有打着伞的行人奇怪地打量他，也有好心的女生向他递来一把伞，他却直直地走过去，像失了三魂六魄，司机开着车跟在后面，终于在他倒在的地上后着急地下来把他抱上了车。

这是赵遥心里最后的想法。他的哥哥完了。

李涯际二十四岁的时候终于找了女朋友，赵珩像被扼住咙，消失了三个月，跑去国外夜以继日地打理分公司，分公司稳定下来了，他却像是被剥了一层，回来时终于有勇气面对李涯际了，却还是在朋友们为他开的迎会上喝得酩酊大醉。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赵珩想，不对，我连伤心的资格都没有。

“你怎么来了啊？”赵珩像从前一样笑着招呼他，语气却是没有起伏的，也不在乎他什么表

是谁把那个消息传递给自己的呢，赵珩想，是姓李的那个人的妹妹，她很兴地跟赵珩分享了她即将小姨的心情，还嘱咐他要抓给她找个嫂，她的亲哥哥都已经快抱上大胖娃娃了，赵珩也要加油。

该结束了，从知他有女朋友了，有未婚妻了，到现在，他要当爸爸了。赵珩一次次地骗自己，至少自己对那个人来说是最特殊的。他叹了气，倒在沙发上却猛烈地咳嗽起来，泪都咳来了。

赵家二少爷行事作风叛逆，在学校里连连级，养了一比女生的还漂亮的长发，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在背后议论，人人都说赵遥活得潇洒肆意，说赵家大公能力众格成熟，是未来女婿的最佳人选。却很少有人知赵珩只会在一个人面前展现小孩的脾气。

赵珩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那里面已经堆积了一缸烟，屋里一丝光亮也没有了。

“少爷……少爷已经好几天没来公司了。”

手机在沙发上不停闪烁，赵珩反应迟缓地拿起来看，手机屏幕上李涯际三个字刺得很，赵珩直接将电话挂断了，第20个了吧，什么意思，要当爸爸了这么兴？还非要跟他分享？

他疲惫地躺在沙发边上，心里却是空空的。也许是认命了，也许是麻木了，不知作何反应了，他想，这么多年，早就该习惯了。

可拉倒吧，你自己享受吧，我一都不兴，赵珩想，饶了我吧。

来人像是对公寓很熟悉，关上门，熟练地开了灯，换了拖鞋朝沙发走过来，赵珩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睛，来人也不说话，等赵珩适应灯光了，慢慢睁开才发现李涯际目光沉沉地盯着他，冷酷的脸上有着赵珩不能理解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