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珂雅推开了人群，往手术室外走。向俞舟目光追随那个单薄孤独的背影，看他在眨间凋零了，那么张扬艳丽的一朵儿瞬间只剩下了黑的枯叶。

纪昀优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用手背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起向走廊外走去。

纪珂雅躺在向俞舟的怀里，一睁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庞，消毒的味生平第一次让他到安心，血退了，他终于过了气来。

“我没事。”纪珂雅站起来，默默坐到了那个女人旁边。

一句很轻很轻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

纪昀优眨了眨，“一开始你对我来说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纪昀优抬起，满脸惊愕，泪不受控制往外溢，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哥哥，最后只是摇了摇。

越说纪昀优心里越惶恐，他将半张脸埋手臂里，崩溃地说：“但是...我不会再在意他更偏心谁了，是不是我不懂事骂他的话突然实现了？都是我的错啊！能不能由我承担啊，我只想他能被救回来...我想要我的爸爸，为什么会车祸啊！为什么啊！他门的时候还是兴兴的...为什么啊...”

抢救室长而空旷的走廊里坐着一对陌生的母，少年哑哽咽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空旷的地方传来，“妈妈...你别哭了，没事的。”

倒前，心脏已经疼到麻痹了，即使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也没有丝毫的知觉，纪珂雅第一次摸到死亡的边缘。

他们走回手术室的门的时候发现许敬修也来，许敬修在劝纪珂雅暂时回家去，不知风声怎么走漏的，医院外面围了很多记者。

护士被他蛮横的语气吓到了，抬手指了指楼上，接着后知后觉醒悟到刚刚跑过去的人不是之前那个退娱乐圈的大明星嘛。

纪昀优抱着母亲痛哭着，嘴里重复着：“我没有...我没有爸爸了..”

凌晨五，抢救结束了，纪宛平宣布抢救无效死亡。

向俞舟见他冷静了下来，对纪昀优说：“小优，我们聊一聊好不好？”

原来死亡的第一步，是不会觉到痛。

“我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纪珂雅走了过去，问：“爸爸，怎么样了？”

纪珂雅靠着墙了下来，看了一悬在手术室外刺目的红灯，一瞬间胃里翻涌，他恶心、想吐。一刺鼻的血腥味掩盖了空气中的消毒味，医院白的墙全变成了血红，走廊的灯忽明忽暗的，手术室门突然被滔天血推开了，要淹没他，因为他是罪人，上帝要惩罚他，要他向他的爸爸赎罪。

“为什么要骗我？”

可是怎么会没事呢？

向俞舟哑然，他一时没办法给纪昀优解释今晚发生的一切。同情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用且懦弱的共鸣能力，他无法同受，无法哭得如他们一般真心，只能望着那断线的泪不停地重复，没事的。

这个解释倒是行得通，向俞舟问：“那你也知珂雅是你的哥哥，所以那一晚你才会那么惊讶的对不对？”

他们坐在安全通的楼梯上，纪昀优坦白：“我是骗了你，我姓纪不姓季。”

“珂雅，珂雅！”

。

“是。”纪昀优掐着手心，将心事一剖白开，“他是爸爸最疼的人。我从小就知，所以特别嫉妒他，其实爸爸对我也不差，可是爸爸总说你这和你哥哥小时候一模一样啊。真是不懂，我难会因为像他而到开心吗？”

纪珂雅只是麻木地呆坐着，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