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理智的,在他面前也永远是雪雕玉琢般的温凉。他忍受不了谭玉脆弱无助的呻吟和挣扎,也面对不了那双失去神采的眼睛。
李翘跪在地上,身体僵直到不想动弹。
这是惩罚吗?因为我伤害他,所以让我一点点看着他熬……熬到什么时候呢。
“你、你说能救他的……”李翘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转向方林,他目眦欲裂,抓着方林白大褂的衣摆,“他第一次发病的时候你也说是稳定期!可是他怎么发病了?这回你说他会好转,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痛苦!”
方林皱了皱眉,往后让了一步,避开了他。李翘却好像忽然燃起了希望,喘息道,“方研究员,你是专家,这两次恶化一定有联系的!我们解决掉它,玉儿身体一直很好很好的,他不会死的!”他抓过病历,翻阅起来,可是却根本弄不清楚那一片密密麻麻的数字意味着什么,“方医生,您再想想办法,我什么都愿意尝试,只要……只要……”
李翘扶着床头柜站起来,茫然无措地看着方林,控制不住地哽咽着,“什么都好……帮帮他……”
“李翘。”方林苦涩地笑了笑,“你知道为什么信息素紊乱是omega近乎绝症的存在吗。”
李翘痛不能当,垂眸去看昏睡中的谭玉。
“信息素对omega的身体和精神影响都非常大,很多熬不住的omega最后其实是自杀的。”方林把病历重新接过来,理好,近乎怜悯地看着李翘,“谭医生再如何坚韧,在信息素的影响下也要承受相当大的精神痛苦。强烈的悲伤、自厌、恐惧折磨着他,他需要抵抗的不仅是肉体的疼痛,还有心理上的自毁倾向。”
“你说……什么?”李翘觉得喉咙里像是埋了利刃,每说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你的意思是……”
“你没有发现吗?”方林像是怕惊动谭玉的安睡,轻声道,“他从上次发作开始,就失去求生的欲望了。”
李翘几乎站不住,心里刀剐似的痛,眼前一阵阵发黑,“不会的……不会的!玉儿自尊心那么强,他那么聪明,怎么会忽然丧失了求生的欲望!”他喃喃念着,犹如一只窗下的油蛉,“他之前还好好的,他答应我会往前走,他答应我的!他说他爱——”
李翘忽然断了声,巨大的恐慌好像黑夜一般笼罩了他。
“……脏了的东西不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现在分开,至少我们还能记得对方清清白白的样子,还有回忆里的好……”
是我。李翘再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事实。
谭玉一直坚持着,忍耐着压力等待着与他见面。
从年幼时起,就不断失去着各种东西的谭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