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朝曦又沉默了，其实慕容禛抄家的原因并不稀奇，在事情发生之后只要是对政治的人都能猜原因，只是这事在朝廷里讳莫如，皇帝对朝臣封了罢了。

直到长大了，慕容黛才渐渐明白，那天父亲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称呼自己“小女”，只不过是为了让官兵以为自己不是男丁而逃过一劫罢了。

“相公你总算见我了。”

才短短一个昼夜，顾朝曦就把慕容岱的生平查得清清楚楚，慕容岱忽然有些浑发冷，顾朝曦如此厉害，自己真的能跟他斗下去吗？

顾朝曦烦躁地握了拳，好不容易找个女人，却碰也不能碰……

顾朝曦听见这一声“相公”，眉皱，转过来。男人的材壮，隆起的衣襟能看在华贵的衣袍之下隐藏着怎样有力量的，顾朝曦很俊，密的剑眉加上一双形状很好的睛，直的鼻梁，畅的下颔线条，可称得上是俊无俦。只是顾朝曦的中带着常年都不散去的沉和霾，若是看着他的睛久了，就会不寒而栗。

“不错，我就是有心混顾家的，内卫领大人，我的心思你应该明白。”

“若我告诉你真相，你能写和离书吗？”

睡梦中的声音如此熟悉，仿佛还在昨天，慕容黛惊醒，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

佛堂森森，熹微的晨光丝毫照不这里，只有昏暗的灯火映照着佛祖的脸。

十年过去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还是历历在目。

慕容黛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上面还有的泪痕。

顾朝曦略一思索，看着慕容岱定而又清澈的神，明白了他的想法。但这样一来，家主大人就更加疼了，慕容岱必然不会主动和离，那么照诅咒的内容，他只要一日是顾夫人，他和顾朝晖就得把慕容岱供起来。

“慕容黛……这是个假名字吧。十年前吏尚书慕容禛抄家，你被娘抱走逃过一劫，官府没有继续追究，因为你是个庶的小女儿。从此以后你就隐姓埋名的生活，可去年你忽然参加了华京的琼林宴，然后就不停蹄地来到了云州。谎称自己是被杀的慕容禛的庶女儿，在云州住了下来，然后每天在朝晖游逛的酒馆里和他偶遇，二爷走的时候还和你依依惜别，赠了你一个玉佩……”

不知不觉，慕容黛的角又下一滴泪，小时候自己常常穿裙，因为有一次自己被娘随手穿了一件粉的衣裳，又扎了两个羊角辫，父亲看见了笑了好久，从此之后，只要父亲不开心，慕容黛就会扎两个辫逗慕容禛开心……

顾朝曦现在很烦闷，因为昨天晚上自己又梦见了海棠苑里的情形，只是这次的梦很离奇，自己居然就在房间里看着儿和慕容黛合，无忧几次三番喊自己一起来，梦里的自己却是满脸通红，蠢蠢动。

尚书大人表情一僵，却挣扎着了一个虚幻的笑容，冲着窗虚弱地说：“岱儿，莫看……”

虽然在关键时刻自己醒了过来，但是梦到这内容足够让人不快了。

他要当年之人血债血偿。

“没错。”

慕容黛淡淡，了泪就离开了三堂。

肮脏的泥土沾了一脸，角的泪已经涸，但是却翘得很，被一男人的狠狠了去，一丝丝的血顺着大内侧了下来，慕容禛绝望地抬，却在窗那里发现了慕容岱的小脸。

“夫人，时候不早了，主还在佛堂等您。”

梳洗完毕，又画上了淡淡的妆容，慕容黛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程式化地一样一样收拾自己。

………………

“你来了。”

“好一个慕容岱，心积虑就为了混顾家，你到底想什么？”

顾朝曦的声音沉稳有力，让慕容黛心中一动。

岱儿，莫看……

慕容黛珠一转，若是知了真相，他还要借着顾家的势报仇雪恨，自然不能和离，可此刻也不妨先骗一骗顾朝曦。

说罢，慕容黛对着顾朝曦鞠了一躬。

年幼的慕容黛比现在还像女，现在的慕容黛若是不上妆是不会错认为女人的，可十年前的慕容黛才七岁，长得又慢，即瘦且矮，一张小脸就算不任何修饰也是雌雄莫辨的。

“若你肯告知真相，我必定写和离书。”

“你想查你父亲死去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