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王渡之大人送来的臧大人的官帽。”

一碗药喂好，秦啸了一薄汗。

确实甜。

臧缨还没倒呢，这一群见风使舵的。

这官帽上的血迹，不说不行，说了一定会惹得陛下发怒。

反正他不会说来，他也不敢说。

王渡之看向朱红的殿门，什么话也没说，将手中的官帽递给李公公，“请公公代为转。”东西给了之后，又用力地把手上早已掉的血迹往朝服上一蹭，“你看看，这上面的血黏在我手上了，现下了，怎么都蹭不掉，我得回去洗洗手。李公公，回见。”

“疼不疼？”

王渡之刚说完，李公公来传话，说今日早朝散了。百官行礼，谢主隆恩，一个个了门。

女跪下来谢了恩，膝行一段便去准备净的衣。

他们看见王渡之，拱手施礼，立快步往勤政殿去。

秦啸在旁边面不善，看着女洒了大半的药在臧缨上，“给我，下去给臧大人准备净的衣服。”

“我上次把礼侍郎换成我的人，是因为我存了个心思，要是先生手里的权力都没了，先生就在我的后里面，多好。我会护着你的。”

秦啸手忙脚地掉，看着这一碗药叹气。

谁知这人完勺上的糖油，又闭了嘴，药无一例外都了来。

低一看，竟是一块血迹，不知是刚刚磕的还是昨天晚上的伤又裂开了。

陛下或许不像是大臣们说的那样臧大人，可绝不是陛下自己说的那样讨厌臧大人。

李公公抱了手中的官帽，那样轻声细语说话的陛下，他还是第一次见。

再看看装糖油的碗，里面糖油已经见底了。

太医们不知何时已经退下，这下整个大殿都安静下来。

李公公抱了官帽过去，看见臧缨的右手还在外面，手里还攥着那象牙笏，秦啸轻声哄了许久，才从他手中来。

臧缨不放松，这药就不下去。

王渡之看见那几个平日里和臧缨来往密切的官员，有几个已经捺不住和王渡之近乎了，可那个侍郎倒是平静，和边的大人们漫不经心地说着话，跨殿门。

王渡之加快脚步往勤政殿赶，路上遇见几个太医院的太医提着药箱行匆匆。

王渡之还没到门就被李公公拦下了，“王大人，您还是请回吧，臧大人在里面修养。”

秦啸吩咐人端来一碗糖油，勺的前端沾了不少糖油，又用另一只勺往里面舀了些药，好了就往臧缨嘴送。

“各位，臧大人的官帽还在渡之手中，渡之先行一步将官帽送过去。陛下匆匆而去，想是不会回来了，各位大人可自行离开。”

李公公拂尘一甩，“送王大人。”端着官帽就了殿内。

见臧缨张嘴，秦啸趁机把勺立起来，想让药臧缨嘴里。

“昨天砸你的时候怎么不知躲呢？”

真的这么好吃？秦啸鬼使神差用刚刚喂臧缨的勺挖了一勺往嘴里送。

陛下真是别扭啊，从小到大都这样别扭。

“可是那样的话，先生就不是先生了，我还是喜先生指江山的样。”

“先生，我登基三年，却觉得和你没有以前那么亲了，是因为我当了皇帝的关系吗，我好像总是在怀疑你。”

“下去吧，让刚刚去拿衣服的女来。”

太医院的太医很快开了药，女们动作麻利，一碗黑乎乎的药被端了上来。

秦九挖了半勺糖油，把药混在里面，这下臧缨才喝下了药。

秦啸在女的帮助下给臧缨换上了净衣裳，后知后觉看见自己手上粘了一些红褐的小颗粒，他拈了一颗近看，是小血块。

臧缨牙关咬，这药竟喂不下去。

“你和王渡之的关系我知的，你们其实是好朋友。很多时候演得火不容只是为了朝堂上的权力制衡，让我好过些。”

殿内的矮塌上，臧缨被脱掉了外袍，只着中衣躺在榻上。

秦啸这才发觉李公公还在殿内，他将刚刚自己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臧缨这人嗜甜，尝到勺上的糖油，微微张了嘴，着那一丝甜。

“陛下，官帽上不净，仔细脏手。”

指节因为用力过度，已经发白了。

臧缨此时安静地躺在榻上，额上缠了一圈白纱布，鲜血渗了些来，像是雪地上红梅，给他苍白的脸上添了一丝诡异的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