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还是像那天见到的那样，穿着黑袍，脸上着个古怪的面。柯安已经将秦啸的份告诉他，他见到秦啸慌慌张张跪下来了。

从前有个举人千金求臧缨的字帖，臧缨没给，还说，“这字就是人的脸，我断不会允许他人和我张得一模一样。可秦啸一下笔，不论是神还是行，都与臧缨的字像了十成十，原因无他，秦啸的字是臧缨一笔一划教的，写得像也是理所当然。再之后秦啸登基为帝，字也变了。再重拾臧缨教他的东西，竟是在这样的场合。

秦啸站在长廊，看着这空的长廊，终于知哪里不对劲：原本这里有很多野猫，那些野猫不怕人，还会和人撒，现在，竟然一只也没了。

“你知吗，你知吗？”秦啸将猫抱起，和猫面对面地说。

“陛下，这药......”

林大人和祖父那边的回信内容大同小异，说可能是因为之前有过多次受伤的经历，吃药过多，这才影响了药效发挥。

他走院，看着红漆的，上写着一幅对联，却不是方制的手笔。梁上刻着一些鸟，虽说是数九寒冬，整个长廊竟充满着意。他绕着长廊走了一圈又一圈，数清梁上有几只燕，最后在廊上坐下来。

汪凉秋似乎是想起什么，“梁大人，臧大人上可有包？”

秦啸端着汤药到臧缨房间，以为臧缨还是像往常一样昏睡，谁料臧缨睁开，双清明澄澈，见秦啸来了，笑梨涡。他赶放下手中的东西，喊了梁来看，汪凉秋也到了，众人皆是又惊又喜。

“这位大人和小虎一般，还请大巫施以援手。”大巫，掏黄的符纸烧了化在碗里，“喝掉。”

汪凉秋看着秦啸迟迟不愿掏来的手，小声提醒：“陛下，您这样会硌着臧大人的。”

梁端着符，汪凉秋奉秦啸之命送大巫，等汪凉秋回来，梁手上的符还没有喂给臧缨。

梁一雾，看着汪凉秋倒掉符。

“别喝了，这位大巫和之前江边见到的不是一个人。”

信写好，秦啸将其封好，对汪凉秋说：“问问梁大人，若是回皇城，臧大人可能吃得消？”

不过很快他们就觉到不对劲，臧缨也不说话，只会傻笑。秦啸坐在臧缨床边，两人对视好久，臧缨笑着叫了他一声“三哥哥”。

这只猫虽是野猫，却说不的乖巧，安静在秦啸的上，也不动。秦啸立刻就上手摸这小猫，一下一下手法还颇为熟练，“小猫，我也很想去见他。”

臧缨拉住准备离去的秦啸的衣服，甜甜地叫了一声，“三哥哥。”

只希望小儿不要认来。

于笑容，一双桃似乎更艳了，“他喜甜的，如果不喝药，拿甜的给他。”

小儿写信给臧缨，被汪凉秋截下呈给秦啸。秦啸展开信，见里面写得皆是家长里短，信末，小儿还问，臧缨为何这么长时间不给自己写信，何时能归云云。

秦啸的心被酸泡着，他已经无力思考大巫的事情，他想知那位被臧缨这么叫着的三哥哥是谁。

梁这边将臧缨的状况如实禀报，秦啸那边派人收拾行李。方制死，秦啸了柯安来接他的工作，柯安虽看上去有不可一世，办事还算是仔细，派人把几位的东西细细打包收好。

秦啸伸向臧缨的里衣间，“确实有一个，把大巫请过来。”

这才恋恋不舍地将手拿来。

臧缨的伤情一直还算稳定，就是没有明显的好转，这急坏了梁，内用外敷，上好的药像是不要钱地往臧缨嘴里，可是这伤就是好得慢。

猫喵地叫了一声，从秦啸手中逃脱，又窜到一个里，彻底没了踪迹。

一只猫窜来蹲在秦啸脚边，秦啸与它大对小，一把将猫捞起，放在上。

秦啸不急，但急坏了梁，他一边悉心照料，一边写信给林首席和已经告老的祖父，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梁一拍脑袋，“后肩上有一个。”

一群人围着臧缨打转也收效甚微，秦啸让梁留下，其余人跟着林首席回皇城。林首席等人早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一是因为秦啸冷着脸的模样实是令人发怵，二是因为快到新年了。

“可是想起他伤成那样，我就不忍心看。”

秦啸看一面无血，一天要昏睡近十个时辰的臧缨，提笔写：“儿，先生不日就要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