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渡之站在最前，他右手边原本是臧缨的位置。臧缨未来，其余人也不敢站在那里，那儿空着，王渡之觉得自己的心也空的。

秦啸假借养病之由一去月余，此刻现在朝堂上，百官皆是惊喜。其中自然不乏一些人，知秦啸是去江州微服私访，可秦啸不说，他们也当自己不知，众人跪下朗声：“愿吾皇康健。”

一遍。

张护笑笑，像是一位老的猎人，他慢慢悠悠给王渡之斟了一杯茶，“王大人想到那里去了，如今张某人只是一个无官职的小老，怎么会跑到御前呢。”

秦啸没有将方制在山安县和西域秘密易，还有私自铸火铳的事情如实告知，只说他侵占田地不成，炸掉堤坝，将企图上京告御状的村民淹死。他坐在龙椅上，听他们一句接一句说着方制和方家，顿觉索然无味，一心想回勤政殿，看看那人醒了没。

王渡之赶回看了一张护，见那人还站在窗边看景，又转回来和小厮小声说：“这就是最大的贵客，都拿过来。”

到了勤政殿，王渡之果不其然被挡在殿外，“陛下正在忙，王大人稍等。”李公公满面风，秦啸估计也不在什么正经事。

“但是这不平则鸣，说不定会有一只百灵鸟愿意去唱一唱。”

王渡之收回视线，心里冷笑，知人现在在你里，等人醒了，看看还会不会在你里。

太冷了，寒风中的王渡之忍不住打着哆嗦。

“我家大人，竟到了如此地步。”

周大人将江州的事情一一在朝堂上汇报，这周大人既不倒向王渡之，也不依附臧缨，正儿八经的天门生，在秦啸登基那年恩科考试考中，后被他一手提上来。

百官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听到臧缨，秦啸这才回过神来，“臧大人在此次擒获方制一事重立下大功，然不幸受伤，孤特准其修养些时日再来。”

“陛下，臧大人怎没有回来？”

“张大人，你待如何，阿缨当时定是了工夫才将你保下，若是你现在小皇帝面前，阿缨所费，皆化为泡影。”

这落了一夜的雪，现在重又下了起来。

“陛下，有位姑娘拿着臧大人的手令在安余门，说要觐见陛下。”

王渡之将张护送到门，还让他乘坐自己的车回去，张护一回绝：“东街的板栗饼这会儿该炉，我得买上几个，不然臧府那只小馋猫可要闹了。”

王渡之一边担心盒里面的红糖糍粑凉掉的时候，一边双无神地盯着殿内的五爪金龙，心里盼着赶下朝。一下朝他就赶着去给臧缨送红糖糍粑，总有人来和他搭话，在拒绝几波想从他这边探听消息的同僚之后，王渡之终于忍不住冷下脸：“陛下唤渡之前去相商江州事宜，先行一步。”

“王大人愿意将这些告知，已是激不尽，我欠你一个愿望，你可以来找我要。”

小厮拿布巾手，低声：“大人，您放这的六安瓜片已经不多，您上次不是说，除了贵客来，都不要拿来的？”

觉得自己心里空的不止王渡之一人，龙椅上的秦啸也有些失神，时常往臧缨的位置瞟。有时这君臣两人视线会，王渡之还从秦啸神中读到一丝挑衅。

闭目养神的王渡之睁开睛，看，百灵鸟来了。

张护自然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王渡之虽然长得像他父亲，可是在事这方面，还不如他父亲圆成熟，这般却也有些可。

长披风已经上，兜帽重新盖在上，大兜帽让人看不清帽下面的人的长相。“张大人，六安瓜片还没拿，我让下面人去准备。”

“大人，您收拾收拾，上朝了。”王渡之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揣上盒就往皇走。

最后张护没要车没要伞，一人钻到雪中。

王渡之推开门，招手喊了一个小厮，“快去，把我放这里的六安瓜片装好拿来。”

“李公公，我带了臧大人喜的小，且让我送过去。”李公公伸手，搭在木把上，“王大人就给才，让才拿过去就行。”两人面不改地一番较量，王渡之挤笑容，“李公公帮我通传一下。”李公公拂尘一扫，“你啊。”

百官议论纷纷，向来耿直的陈大人站不住，列说：“陛下，这方制竟在山安如此勾当，因为侵吞百姓田地不成，竟然想炸开河堤，淹秋离村这样缺德的事情，实在是丢了方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