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啸知王渡之在心里骂他，可是他当自己不知，笑眯眯地说：“渡之乃我朝栋梁......”

“陛下如此顾念手足情谊，真是百姓之福。”

王渡之离开好不容易捂的被窝，呵欠连连。小皇帝这突如其来的召见不仅扰了他的清梦，也让聚云阁的大厨睡不好觉，连夜起来了红糖糍粑装在盒中，让王渡之带到大内。

这厢王渡之大摇大摆了臧府，臧缨这边刚刚坐下，准备用早膳，王渡之到饭厅的时候三人正在用膳，小儿正在教训臧缨，让他生米少吃，不然倒嗓。

“臣谢陛下赞赏。”原来是为了臧缨，王渡之一边骂秦啸小孩气，一边准备下了朝就去臧缨那闹上一闹。

“原来是王渡之大人，那小的便不用通传，大人曾说，王大人若是来府上，直接迎来就可以了。”

“我不知。”

“和你家大人说，王涉前来拜见。”

最后的结局是王渡之一个人吃了半盘炸生米，清粥喝了两碗。他满足地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拍拍圆的肚，他才想起今天是来兴师问罪的，竟被一盘炸生米卸了气势。

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王渡之见秦啸还是满脸笑容，“陛下夜召见不知有何事？”

“此话有理，有理。”

连个看门小厮都没有，无人通传，王渡之只得自己敲门，来得是个呵欠连连的小厮，“大人，我家大人抱恙，不见客。”

“虽说犯了错，可他毕竟是孤的五哥，父皇的儿。”

看。”

臧缨成功地看见王渡之似乎被什么卡住咙的模样，正巧婢女已添好一副碗筷，他大大方方招呼，“快坐。”还殷勤地夹了生米。

是脆的！是香的！尖传来的讯号让王渡之战栗，手不由自主夹了第二颗。

“王丞相告老还乡之前，孤曾多次挽留，奈何他去意已决，孤也不好太过人所难。但他临去前，说要渡之好好辅佐我。”

见来人了，张家示意，儿站起来盈盈一福，“见过世叔。”

下半夜就在王渡之拼命批阅奏折和秦啸嚼着红糖糍粑中过去了，好在夜里王渡之还喝了一碗参汤，不然真的会猝死在勤政殿内。

王渡之看着秦啸这模样，想起臧缨来，秦啸这真是好的不学坏的一学就会。

“阿缨今日如此殷勤，我定要好好尝尝。”

王渡之一听就知没什么好事，果不其然，秦啸发话，“渡之来看看这奏折，孤有些地方不明白。”王渡之苦笑一声走到书桌前，得，都是些不重要的奏折，怎么可能不懂？

王渡之就是喜看臧缨明明想知却装作不想知的样。

王渡之听着话，心中莫名涌起一丝甜意，红糖糍粑没有白喂。

生米外面裹了薄薄的细盐，这盐极细，可是还存着一颗粒，细恰到好，定是后来碾过的。生米的外衣浸了油，显得又薄又透，吃在嘴里有破裂，让人迫不及待幻想被这样的外包裹着的生仁是什么样的。

在车上打了盹，王渡之脸看上去好多，他拍拍衣服下了车。

放下筷，开始装腔作势：“你可知，昨夜秦啸把我宣到勤政殿？”

“王大人如此匆忙，或许是有事，大家也不要过多猜测，散了吧。”

王渡之此人从小吃惯好东西，什么没吃过，就算是聚云阁的大厨，手底下来的也鲜少被他称赞为好吃。今日终于夹了一颗小小生米就说好吃，王渡之心里是要发笑的。

李公公退勤政殿，书房里就剩一个小女在伺候，秦啸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不着痕迹地叹了气，“来人，宣王渡之大人觐见，让他带聚云阁的红糖糍粑来。”

“我现在又不需要上朝，声音就算哑了都没事。”臧缨见王渡之，极其自然地招手，“渡之用膳没，快来吃早膳，生米是儿炸的，火侯刚好。”

“臣必定尽力而为。”

自己是真的年纪大了。

一夜未睡，王渡之神不佳，可他不敢像臧缨那般在朝堂上光明正大地犯困，只好使劲掐着自己地手指尖，好让自己清醒。下了朝，王渡之疾步了大殿，没和同僚们闲聊。

“这聚云阁的红糖糍粑确实好，难怪臧大人念念不忘，这病中刚有起就去聚云阁用膳。”

“好吃。”

反观秦啸，也是一夜没睡，整个人神采飞扬，嘴角还挂着笑容。

“大人，双鲤巷太窄，车过不去，只能停在这里。”

王渡之不介意，走几步到了臧府。这实在不像是个尚书大人的府邸，门上的漆都有些掉了，倒是匾额上的描金字还光亮如初，看上去是臧缨自己的手笔，这个人写竖，总喜顿一顿，写个小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