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峥眯着睛说：“那我以后骂你你也不生气？”

“那你……怎么不对我笑一笑，或者和我说说闲话？”

徐曦听到这里瞪大了说：“那你是怎么看上我的？！徐国公府是正正经经的亲贵啊，侯爵之位累袭五代了！”

温峥贫寒，家中没什么亲戚，孤一人赶考。没想到数十年的寒窗苦读，让他中探。那时温峥才刚二十四岁。都城里有有脸的世家都想招温峥为婿，这样毫无背景又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必须抓住。

温峥开始了自己的回忆，一边回忆一边跟徐曦说明当初娶他的原委。

“订了亲之后，你娘亲突然穿着徐国公夫人的一品礼服来见我，说知我不娶亲贵，让我好好再想想。我那时已经对你很满意，不娶你我会遗憾，可娶了你又无异于打自己的脸。最后我还是老老实实穿着礼服，就好像偷了什么不义之财一样，牵着你过门了。”

徐曦一愣，讷讷地说：“这都是我娘亲教的，他说你是规矩人，不喜轻浮样儿。”

温峥叹了气，摇摇笑：“当年年轻气盛，几年的时候我一见你就想到自己打破原则的事，你的存在就仿佛提醒我——我并不是如自己想象中一般光风霁月，清耿介，反倒见到了如意的小侍人就什么都不顾了，只想娶回家。”

徐曦气笑了，娘亲可真是两骗，骗了温峥不说，当年还骗自己说去相看什么温柔娴淑的千金小。

温峥看着徐曦不太自信的表情笑了一下，似乎在说“你也有今天”，温峥原本以为徐曦不会在这方面没安全呢。

“我去你府上的时候也纳罕这是何等豪富，但转念一想，商人之家或许的确有钱呢，何况你母亲带我从偏门去，并没见什么匾额。”

“没错，就是你娘亲，徐夫人。”

“温峥啊……我还有一个疑惑，你……当初究竟怎么会娶我呢？”

温峥低下，几乎微不可闻地淡淡“嗯”了一声，徐曦笑着搂住了温峥的腰。

徐曦惊奇地回忆：“难怪那两天送饭的人不一样了，我还在想这人手可真好看，原来就是你！”

因为他给自己定下了一个规矩，不攀龙附凤，不结亲贵，绝不迎娶世家弟。

徐曦牵着温峥的手，亲昵地把脸靠在丞相大人的黑发边上问：“那你现在还喜我吗？”

徐曦笑得开心，没想到温峥的心路历程竟然是这样的，难怪才成婚那几年温峥总是看着他有愧疚的神。

并没疏远你，你仔细想想，除了去南疆，哪次去玩我没带着你过？我生怕你一个人在家里闷。而且我知你不喜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所以全内务都是我吩咐的。……我很关心你的。”

“唉……每次我想跟你说些什么，你就跟我又是作揖又是一一个夫君大人，你要伏低小就得彻底一啊，偏偏假的很。得我也客气起来，想你是侯府里的小公，不好跟你说说笑笑的。”

徐曦沉默了一下，问了一个困扰了自己很久的问题，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

“嗯……从哪开始说起呢，这可说来话长了。”

“你被关在房间里，不停叫喊，反复说着自己的理想，你要带上一匹去漠北从军，要建功立业，要沙场留名，万人敬仰的英雄。我那时对你肃然起敬，连连跟你娘亲说怕娶了你就埋没了你的人材。”

两个人面面相觑，俱是叹了气，温峥小声说：“或许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吧，我本来也不是喜说笑的人，加上你份那么，我怕惹你不兴了。”

温丞相宦海沉浮了这些年，收敛了当年的锋芒，事更圆了，但是当年的温峥真可谓是耿介之士，谁的面都不给，权贵之家以势压人都被他一个白骂了回去。

“后来你娘亲叫我就在府上小住两天，在你房门外跟你说说话，送送饭，彼此了解。我没跟你说我是谁，但是你倒是闲着无聊，跟我说了不少你自己的事。我越来越想见你，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想跟你共度余生了。其实我们两个在很多问题的看法上是一致的。”

徐曦嘿嘿一笑：“你要是能骂得比我还脏，我给你提鞋！”

温峥也笑了起来，没好气地锤了徐曦一拳。

但温峥全都拒绝了。

温峥望着天上的星星说：“要是哪天你真想从军，去实现你的愿望，我一定第一个支持你。”

徐曦面一变说：“那个妇人……该不会是……”

温峥淡淡笑了一下说：“因为当时有一位四十的穿着简素的妇人登门拜访，说是自家有一位远房亲戚的小侍人未嫁，托她在都城寻找如意郎君，不是什么世家弟，只是普普通通的商人之，若我前去相看，能资助我一盘费。我倒不是图盘费，只是我那时已经二十四岁了，也该成婚了。”

徐曦惊得坐起来，大声说：“你这是什么话？！我很没没脸的！从来生气不超过一天！你有什么想法尽大胆说，提什么份不份的？！”

“哈哈哈，这是什么比喻，我比金银财宝贵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