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打算还不够，等明天见过裘应弘再说。”原说，“过去的我们先不考虑，媒那边承诺是最迟明天会有动作，你要密切关注网上的动向，这回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靳岚吧。——靳晁的胞弟，去世于二十年前，死因是突发遗传病。”

原声音冷冽，表情藏在幽暗的灯光里。

“不排除有这可能。但退一步讲，就算我们假设靳晁的公关不尽不实，你有证据吗？”

“为什么一定要有证据？”

都说无则刚，裘应弘这辈最大的弱大概就是青年时期那段无疾而终的情。

晚饭在相顾无言中行，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发生在餐桌上，家里死一样的寂静。

原把裘应弘那封信的事告诉卢启正，说：“我打算明天去见他一面。”

门厅墙上的挂钟在晚上八准时报时，原坐在沙发上，听见门传来钥匙锁孔转动的声音。

“明白，你尽放心。”

“是，这

，原收起那两张纸：“这个我就带走了。以后像这样关于靳岚的生平，搜集跟裘应弘相关的就可以了，其他的先放一放。”

真实的证据因为限制不能被利用，那他们不妨就来造，只要能把靳氏这潭搅浑，真真假假本质上无关要。就像谣言这东西，铁板钉钉的真或者一就能辨清的假都不足为惧，最怕的是亦真亦假，叫人不敢全信，又忍不住被勾起意。这才是最可怕的。

……

裘应弘脸微变，慢慢放下了筷。

问了个很现实的问题。

原离开裘家的那天，连带捎走了一把备用钥匙。原本只是无心之举，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卢启正默默地，这些事他帮不上忙，只能说希望一切顺利。趁着喝酒听歌的空隙，他捋了一下思路，开说：“你现在手上还有多少东西？毒这条现在基本上是被靳晁打掉了，然后是他们企业内的人事理，还有呢？”

“有些话想跟你说。”原应，“先吃晚饭吧，饭菜快凉了。”

“怎么回来了？”裘应弘把挽在手臂上的西装挂上衣架，转面对原。

原坐着没动，他吃惊地发现，不过是半个月没见，裘应弘却衰老得比过去两年都快。这衰老现在他的面相上，憔悴而没有生气，仿佛一夜之间被某东西压垮了。

“这段时间我查了小东西。”原率先开，声音回在空旷的室内。

原不认同卢启正的看法：“毒这事没完，我总觉得里面还有蹊跷。你仔细想想，靳岚是怎么死的？”

他是傍晚来的，这个裘应弘还在公司，等他准备完晚饭，差不多人就能回来了。

“我们现在的境是，哪怕证据送到了我们手上，我们也不敢用。”原这会儿已经想明白了，不是靳岚房间里的那块血迹，还是靳显钧突发奇想递到他手上的那段录音，他都不能用，用了就是暴自己。除非他有破釜沉舟的底气，已经决定跟靳氏撕破脸。

裘应弘的筷慢下来，看向原。

好半晌，卢启正终于回过神，琢磨了下原的话，忍不住问：“你是有什么打算了？”

一抬就看见原现在自己家里，裘应弘门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才若无其事地换上拖鞋。

卢启正一愣。

铜漆大门被人拉开，玄关外的人走了屋。

原在屋里转了一圈，有些慨。先是他走了，之后是裘御，这一前一后的，整栋房一下就空了。裘应弘是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原向来就知。在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大多数都有儿有女，甚至已经孙满堂了，但裘应弘不仅多年鳏居，连抚育后代的望都没有，养着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儿，二十多年居然也能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