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是为我好。”裘御叹气，搂住原，“没关系，我听你的。”

那场暴雨仿佛只在他一个人上留下了痕迹。原面目冷淡地躺在病床上，似乎完全忘记了昏倒之前的事，看着他的睛平静而邃，没有波澜，没有情，像在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简单向下属代好一些事务，靳显钧跟着两名警察坐上了警车。来到看守所后，他被押送一间三面都是泥糊成的临时仓房。

靳显钧找了面墙盘坐下，手肘支在膝盖上，表情晦涩难明。

一下裘应弘的状态，一张病恹恹的脸立刻浮现在前，尤其是上面那双睛，厌倦、枯败、疲惫，没有半对生命的眷恋。但原还是给了裘御一个保守的回答。

他想起一年前的那个暴雨天，混而冰凉的雨无情地打在他上，他追着原，追得自尊全无，捂着怀里那个仿佛在发的戒指盒，脚发，跪在地上向原求婚……不，那不是求婚，是求饶。靳显钧珠动了动，五指收，抠在糙的泥地面上。

“那就再等等，这两天不一定有空。”裘御低整理自己的衣袖。

可靳显钧等到的却是一双比之前更加冷漠的睛。

看到原要走，一莫大的恐慌当即就要把他击倒，他当时满脑只剩下把人留下，只要原愿意留下，让他什么都行，下跪、乞求、把自己的尊严踩在地上……什么都行，只要原能留下。

原倒在地上那一刻，靳显钧也在了地上。他顾不上去捡掉在边的那一对戒指，匆忙把原送医院，一直陪护到原醒来。

何其可悲。

想到这，靳显钧捂上睛发了困兽一样的低吼，鬓角青直，像被人打断了脊梁骨，上半不住地痉挛抖动。

“你是来祝福我们的吗。”裘御气定神闲地坐在椅上，一副等候多时的样，两带笑，笑里着讥嘲。

原和裘御在国结婚了……

靳显钧对这些恶意视若无睹，低垂的视线凝聚在地面上一个洼，腰背耷下，呆滞地像失了魂魄。

尽不愿意说，怕本来就稀薄的颜面在原面前更加不值一提，但靳显钧知，究其一生，他再也不会遇到第二个原。

……

靳显钧结上下翻，抠在地上的手指沾满了灰尘，修剪得的指甲盖因为用力而变得一片青白……

“毕竟是你爸。”原把纸巾投垃圾篓，“没有生恩也有养恩，最后这些日了，我不想你以后后悔。”

靳显钧回到刚才的地方继续坐下，后脑勺靠在墙上，盯着半空中的一又发起呆来。

“不想去看他？”

一个人是什么觉？是像被层叠错的藤蔓束缚住心脏，像被壑难填的秃鹫揪着，还是像被遥不可及的神光牢牢勾引住心底最渴求的望，让人无法抗拒，无法逃脱？

裘御动作一顿。

靳显钧睁开猩红的睛，像是这才有工夫仔细打量这间仓房，鹰隼般幻视四周，接着站起，走到房门：“我要见我的律师。”

周围人被他这突然的行为吓到，纷纷后退了两步。

看守的人看了他一：“等着。”

他原。

除了他，仓房里已经关押了十来个人，这些人穿着各异，有一看就凶神恶刹的暴力份，也有形羸弱的普通人。

这陌生是双向的，靳显钧觉自己的每一血都凝固了，冷意从脚底悄无声息地蔓延上来，他动了动嘴角，最后也只敢转去喊病房外的医生。

公安厅来人的时候，靳显钧虽然也震惊了下，但很快就恢复冷静，甚至还有条不紊地理完了手上一份报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句话盘旋在他脑海里，他自一样一帧帧回放着今天上午现在办公桌上的那张照片，两位新郎在教堂里拥吻的画面刺地让人发疯。血一瞬间倒，一无法遏制的怒火在腔里熊熊燃烧，同时还有森森的寒意向靳显钧袭来，他嘴发白，当场就抓着照片冲了裘御的办公室。

旁边有人看到他这副西装革履的英样，渐渐围拢起来，但鉴于某些顾虑，只是用不善的目光在他上一遍遍扫过。

事实上，这状态从他上午刚公司就一直维持到了现在，之前好歹还能用工作麻痹自己，现在人一放空，靳显钧就到脑昏沉，心一阵一阵绞痛，攥得他透不过气、齿发涩。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原的情居然已经陷落到了这地步？

靳显钧被押看守所的第二天，靳晁就接到消息从国外匆匆飞回了国内。刚一落地，他就被等候在机场的军警人员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