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鬼生的比一般人要胖些，尤其是那一张脸圆非常，一笑便在两颊堆两团来，很是喜庆。

如此一番捧，临到谭奇伟嫁妹的那日，林雁秋是被捧了些微薄的名声。

如今，林宗祥竟肯低去求昔日的仇人，他是为了贺昀天，什么脸面都顾不得了。

等他科的时候，宣统皇帝刚被轰紫禁城，那些个前清的王爷福晋们统统跟着吃了瓜落，乍一见着这当初在颐和园捧戏服的小来，难免便生一些怀念往昔岁月的心情，这样一来，林宗祥便更是被捧了起来。

于是，晖班下最要的事，便又成了去得意楼给楼小搭戏，仿佛前几日还急得火烧房一般的那件事，转就被忘去了后。

闻言，他将那钱在手里了，很是仗义的说：“石哥放心，我一定等着你来！”

楼小是什么人，那可是这一代唱京戏里最卖座儿的女老生，不过才三十岁的年纪，就已经是梨园行里能说的上话的人了。

当年楼小与林宗祥同在谭家第二代谭文胜名下学戏，且学的都是老生，林宗祥年纪稍大些，又有些聪明劲儿，自然戏也学的好，那时候还没宣统皇帝呢，坐龙椅的还是西太后的儿，谭家老辈儿奉诏去颐和园给皇帝太后戏，那时候林宗祥还只是个捧戏服的小。

，才听到细鬼跑跑的嚷嚷，得意楼请了林雁秋去临时搭场戏，就在今儿晚上。

林映棠觉着有些不大对劲，趁着薛岩同细鬼一要去买豆腐脑的功夫，朝他打了一个。

倒是一都不见着急的样。

这些事，自然是不需要林映棠参与的，她每日见着林宗祥带了林雁秋，自己只照顾着师兄弟们的日常起居。可让她觉着奇怪的是，自打那日之后，薛岩也好似闲人一般的，只窝在院里，不是同几个师弟们打闹，就是来帮着她些活计。

拉风箱的手一停，她明白，这事，是成了。

原先楼小的戏搭，就是林雁秋再练个十来年都未必够格，可这次事有因，要添人去，总得找个由，为此，楼小便特意连着一个礼拜都在自己的得意楼加戏，好让林雁秋先脸，把名儿先传去，又请了与自己相熟的报社记者来特意采访拍照片。

可没几年，十几岁的楼小也科了，那时候女老生还少，楼小更资质，如此奇货可居，她一场就将林宗祥的风压了下去，两师兄妹日久积仇，到后来更是一拍两散，就连师父的忌辰，也是一个晌午一个黄昏，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其实要仔细算起来，她和林宗祥倒还是能说得上一些关系，其实大抵不过是一些陈年往事。

薛岩便转将钱了细鬼的手里，笑着：“我有些急，你先去买着，我一会去找你，还是昨天咱俩去的那家，他们家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