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刘大夫坐在桌后，本是闭着的，指尖挲着银元形状后，神情一震，睁开来，收拾了自己的小摊当先往天桥下走去。

林映棠心中疑惑，往前走两步，见薛岩跟上来，也不拦着他了，只是问着。

围在跟前的人神瞬间变了变，林映棠隔得远并未听见，只听着贺昀天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喊，盘坐在炕上的刘大夫已经站起来，拍了拍自己上的灰土褂，从炕上了下来，拉了林宗祥嘱咐：“骨接上了，往后一个礼拜，我隔天来一次，药在这儿，晚上叫人把他脱了，手心里抹了药给他好好，把淤血散了才好得快。”

林宗祥一一都应下了，亲自送了刘大夫去，又将围在屋里的人都遣散了，只留了林雁秋一个在里照顾着，临行前还将刘大夫留下的药也一给了林雁秋。

“那是什么意思？”

待一行三人回了胡同，贺昀天已经迷迷糊糊的醒了，隔了几重人影依稀见到躲在后的林映棠，张着喊：“小棠——”

着她，笑：“你个糊涂虫，这里既用不着你，更用不着我。”

见她这副什么都不明白的痴纯样，薛岩便忍不住底氤笑意来，拖着她的袖边走，边说：“你果然还是不开窍，昨日不还说你大师兄与你大师之间有情谊，现在就又不明白了？”

刘大夫脾气并不好，见他二人过来，将鼻梁上的镜推了推，手掌朝上摊开在自己的小桌上，冷冷“你家哪个猴又摔着了？”

“我才来平城，一直都没顾得上到看看，你陪我一去逛逛。”

“你——”

说话间，两人已了胡同，外街上正是吵闹时候，薛岩不觉将往林映棠跟前凑了凑，微微弯着腰，继续：“下你大师兄病着，正是需要女人来安的时候，你老在那里晃算怎么回事，没看方才你大师脸都不好了吗？”

最后还是薛岩将她拖了来。

林映棠尤其记得今日在街上薛岩同她说过的话，从主屋来后，便躲去了自己和林雁秋住着的屋，连门都不。

“要不然，他为什么要叫我这个外人跟着你？他可并非是怕外当真有老虎，能把你给叼走了吧。”

林映棠从袋中摸银元来，放到刘大夫的掌心，恭维的笑来，“我大师兄，摔断了。”

薛岩说的冷嘲讽，眉间甚至还有一丝戾气，像是很厌恶一般，可等林映棠抬去看，他又忽的偏了偏，将自己的神情隐没去。

这意思已是非常明显，众人自然是很识得的都避开了去，免得打扰他二人。

胡同去天桥的路并不远，林映棠也是早就熟悉了的，带着薛岩从摊贩中间传过去，上了天桥便直奔刘大夫的摊。

林映棠这才反应过来，心中暗暗骂自己真是笨呐，侧的人却眸一变，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你师父，也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