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尤尔斯把漏了一线yang光的窗帘拉jin了，屋子里只剩下一片黑暗。伊娃还在睡，她太需要休息了。

到现在还有点恍如隔世的gan觉。事情的发展完全失控，从一开始就超chu了他的认知。多讽刺啊，在他背叛了她后，他的国家背叛了他。简直像是一zhonglun回的惩罚。

恐怕从一开始，九席的话就是谎言。现在想来，当时他也是慌luan了分寸，重获自由的可能xing如ju浪一般冲垮了他的冷静与判断力，竟然忘记了九席yin损的为人。

四位战阁。首席没有chu现，可能是因为上次侏儒战的伤还没好。八席本就无人当选，再除去国师六席……战阁就这么赔进去了。人皇现在肯定是气疯了，但是，又兢兢战战不敢发怒，毕竟现在人国已经彻底没了资本。不过，这也怪不了其他人，最多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哦，同样气疯了的还有霍尔珀和爱丽丝。他记得，当他抱着伊娃走在走廊中时，一guqiang大的威压bi1迫他停下了脚步——哦，这时候他已经被桑德尔重新拷上了xi魔石，ding级的xi魔石，但并不是定制的。走廊那touchu现一个小小的影子，与那jiao小ti型形成对比的是qiang的夸张的龙压。

他能gan觉到颈间的空气变得极冷，几乎让他在几秒间就失去了对那块pi肤的知觉。他没有低tou去看，他知dao一旦低tou，肩颈四周淬chu冰晶的极寒空气大概就会凝聚成刃，立刻，他就能魂首分离了。

而老霍尔珀只是在走廊尽tou冷yan看着，她双手jiao叠在shen前，依然维持着女仆长的礼仪。不仔细看的话，你不会看到她yan底的失望和指尖愤怒的颤抖。

“你打算，支付什么代价。”在他gan觉自己的血ye都要凝固的时候，爱丽丝开口，声音尖锐，冰蓝的瞳孔缩小成一条极细的竖线。

“……”缺氧让他微微皱起眉。这时候他chu奇的平静，扬了扬左腕的xi魔石：“不用担心，我跑不了的。”

支付什么代价。

他如今还拥有什么呢?充其量不过一条命罢了。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竟然也有了一份荒谬的底气。当执念信仰统统崩塌，当此shen伶仃已无归chu1，他竟也成了一个输得起的人了。

因此，一丝笑容不适时宜地浮上他的脸颊，他半开玩笑地淡淡dao：“现在杀了我的话，你姐姐会摔到地上的。”

yin影却骤然bi1近至shen前，看着爱丽丝更加冰冷的脸se，他有些怀疑瞬移的稀有xing了。

小龙冰蓝的竖瞳又白上一分，宛若寒冬的兵刃。她几乎是带着恨意低声切齿dao：“姐姐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别自视甚高了！”

她在他视野泛起黑黄的时候撤掉了那极低温的寒冷。他下意识地shenshenchuan了几口气，血ye重新开始liu动的复苏gan令人眷恋。

抬眸时，爱丽丝已经消失在走廊里。他轻轻摇tou，想着，果然伊娃手底下没有普通人，或者普通龙。

霍尔珀仍然站在那里。她走上前来推开卧室的门，迅速而优雅地整理好被子，并且迅速安排了医师的下次巡诊以及饭食的随时供应。当他将沉睡的龙皇安置好，这位忠诚的女仆长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请恕我不能让您和陛下单独相chu1。”她客气得近乎冰冷。

他恍惚地回过神，霍尔珀仍然在屋子里。她坐在床沿，和他一样一晚上没有闭yan。一晚上，她和他都在看护着伊娃，但是两人没有说过一句话。

女仆长的yan睛里冒了血丝，她似乎打定主意，只要伊娃不醒她就不会走。

尤尔斯正踌躇着如何称呼她。以现在的情势，以前的亲切称呼似乎不合适了。最终他说dao：“还请您休息吧，若是不放心，我可以chu去。”

女仆长微微测过tou看他，带着年长者的审视。她灰黑的眸子里并没有动容，但也没有说chu什么伤人的话，只是又转回tou去看着伊娃。

尤尔斯沉默两秒，他知dao他已经毫无信用可言了。心里有些无奈有些苦涩，但他很快an捺了下去。

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