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海里还不断回想起今日朝堂禀报的人力财力不足以支撑南下之战的事。

白贺此言颇有一番“一语醒梦中人”的意思，霍离秋不得不再循着白贺的话细细想下去，今夜想不来，那便明日再想，日复一日，她总能想些什么来……

湖岸势力想要拉拢阿，心中隐隐不安，他虽不像霍离秋那般对湖岸势力早有偏见，甚至还有些仰慕那位先生的明，但毕竟事关如何站队，决计不能虎。

玄镜独自站在云繁皇的城楼上眺望着中原盛景，仿若回到从前站在玄虚城楼上那般，只是时隔多年，看的景变了，看的人似乎也有些变了。

恍惚中，他想起了他与玄甲曾有过的一番对话。

霍简就站在长廊梁的背后，将玄镜的话听得格外明晰，那一瞬，霍简到内游走的血都在翻腾作祟，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玄氏圣女世世代代守护玄氏民，克己奉公，冰清玉洁，乃世上至善至纯之人，只可惜到了玄姬这一代，没能摆脱俗世情，生下了玄镜这个孽！”

若理智些作个权衡，他自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留下母亲的神像，只是这就意味着……

霍离秋下意识转过去望着无异，而无异只能乖巧地坐在原地不敢吭声，离秋见他个已比自己一截，眉宇朗，早已不复初生犊的稚，这才明白光似箭的理。

——“你这么想，玄镜可不这么想，他从

霍离秋原本已经好了与湖岸那帮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准备，可白贺忽然发问：“其实小可一直想问，霍姑娘你留在中原究竟有什么打算？”

北边的圣女石像还未建成，从东原将建材运送至锁关已是一笔大开销，更不用说施工之费用，加上中原的武宗玄堂需要维持稳定的经营也不得不占用消耗大量钱财……

霍离秋若有所思，这几年来她勤加修炼，又拼命为书画坊和两个小年轻奔波着，倒是将自己准备妥当了，可除了自己之外的事情，她似乎还没有很明晰的规划。

玄镜在城楼上了一夜的凉风，彻夜未眠，待黎明破晓时分，他吩咐下去，暂停圣女神像的修建，以一统大业为主。

如今三原民赋税颇重，再行压榨搜刮恐怕会引别的，玄镜心里明白，玄氏若想顺利挥师南下，圣女神像和武宗玄堂，他最多只能留下一个。

一声不轻不重的话却犹如当喝。

他开不了，至少是对霍简开不了的。

他从没料想过玄镜会这样的选择，圣女对于玄镜的意义究竟有多重，霍简当然能够会，甚至非常理解，此情此意丝毫不亚于武宗堂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

然而这个抉择却比登天还难。

白贺见离秋有话哽在咙里说不来，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言：“下大少爷不在了，玄氏定会重燃南下的心思，如今玄氏本已一统北、中、东三原，若是再一路南下，将整个天下收中，恐怕就无人可敌了……霍姑娘心中所想，怕是不能再拖了。”

倘若玄镜足够专断跋扈，足够无情无义，那便罢了，他大不了就怨他恨他，然而如今的局面，霍简竟觉得自己有些应付不来。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自由！再说了，这跟玄镜又有什么关系！这本不是他能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