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什么去？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上次童男童女的事已经有眉目了，都被关在玄府的地牢里，你想办法把这些孩平安无事地来。”叶承泰还是一如既往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语气决，不容反驳，楚是夜觉得莫名其妙。

然而所谓的世，说得好听是洒脱，说得难听便是逃避。

无异将自己前来东原救人的事告知了三鬼，少年诚挚的语气打动了三位长辈，鱼阿听闻这位小陛下要去救自己的心上人，心澎湃，恨不得上提刀征，莫老七赶将他摁在原地，叶承泰若有所思，决意让无异随他们去见见大当家，从长计议。

楚是夜见她换药时极为专注，以为方才的疏

当年，父皇为了护下他和族人，甘当诱饵，壮烈赴死，而母后自知病膏肓，为了不拖累众人，自刎而亡……

楚是夜情绪激动，肩伤又被无辜牵扯，疼痛顷刻间袭了上来，他退却几步，霍离秋赶将他扶住。

鱼大嫂不忍继续说下去，一个劲地摇叹气。

他不想成为那个被保护的人，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离他而去。

起初他不太明白，甚至本注意不到，直到现在，他隐约有些开悟。

人从来都不会甘心。

离秋见楚是夜肩上渗血，一阵心惊，赶送他回寝屋换药，奈何两人一言不发，屋里余下一片寂静。

二十多年前的反玄大战已成过云烟，当年的幸存者寥寥无几，就算苟活，如东林三鬼一样，岁月蹉跎，业已不复当年英勇。

“二叔？”楚是夜原本游离于这些认亲的戏码之外，一听闻叶承泰要带无异去鬼门宴，当即慌了神，“我也要去！”

“婶婶不用麻烦了。”楚是夜忍痛拽着离秋的手，“让无异先去歇下吧。”

楚是夜终是忍不住将心底藏着的话一气说了来，鱼大嫂知他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只好劝：“阿夜你别多想，大家也都是为了你好，怕你……”

他们多年盘旋在东林，陈年血早已冰封，如今只能靠着半路截杀玄贼为乐，可归结底，哪个将士的毕生所愿不是能够上阵杀敌？

鱼大嫂望着离秋和无异，蓦地想起什么，愧疚：“唉，瞧瞧，今天过得这么仓促，客房还只收拾了一间，我赶去收拾另一间……”

宇文无异这才悟到霍离秋多年来的心境，倘若足够心宽，是非黑白皆能包容，早就放手逍遥去了，何必留在俗世拼个不死不休？

三鬼离去，楚是夜正上前追问，鱼大嫂收完满桌的残羹冷炙便迎了上来，拦着楚是夜：“阿夜啊，别怪婶婶得太宽，你还是乖乖听你二叔的吧！”

“婶婶！为什么每次都要阻我去鬼门宴？难我就不能为义军一份力么？所以我这个少主就只是个摆设么？”

血脉赋予了每个宇文族人忍辱负重的使命，不允许有任何非理智的僭越，然而空有一腔抱负，手中却无刀无剑，连赴死的勇气也没有。

宇文无异凝视着一张张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脸，转沦陷在回忆之中——当他蹒跚学步时，父皇九分喜里还藏着一分悲哀。

“各位统领，实不相瞒……”

无异原本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对这些琐事也不甚在意，只与离秋对视一，便乖乖跟着鱼大嫂往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