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显帝声音一片死寂，“我便允你自由，可好？”

江辞准眉皱，此前异样尽数串成一线，怒极反笑：“所以，你便不闻不问，直接削了我的权，不再许我听政，还要我去你那一窝女人的破事？”

“为防岳止起疑，我今日便会离，净月将军府空无一人，正得清闲。此去经年，多保重。”

江辞准讥笑：“他们？是非叟？淬刃？无缺？是不是还有那个中庸太岳止？到来你还不是要我缩在昭华中，任由你摆布。稍有不顺你心，便禁我的足，削我的权。”

江辞准一声叹息，没有开。

“你不考虑，无外乎已经遂意而已。”显帝惨笑，躺倒在碧瓦之上，“国家大事？数十年来朕无时无刻不殚竭虑，偏今日想忘上一忘，不可？”

“钟寄，你曾问我，所求为何。”江辞准平静唤他，站起来，“我毕生不忘的，唯有两个字，自由。”

“你不信我。”江辞准笃定，“不遮不藏，有话直说，礼仪尽去。不论是否怀疑提防，不遮掩，不惧怕被看透，无论喜怒皆率而为。我倒是想问问，续策如今可还得到吗？”

“情之一字，或堵或疏，都是个风起云涌，何曾有过什么平静？”显帝答得缓慢，不知又想到了哪里。

“与折我爪牙何异？”江辞准冷笑，“续策既然对我重拾起这些百转千回的手段，想必我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了。”

“江辞准何时还在乎起什么权力来了？”显帝自嘲一笑，“况且，问又如何？无外乎，自取其辱。”

江辞准却笑了起来：“彼此彼此。母早亡，父弃我而去，兄妹阋墙，孑孓独行于天地间。敢问陛下，江辞准可如你一般自怨自怜？”

“是非叟陈情那日，我就在林中，听得一清二楚。”显帝注视着苍茫夜空，平静，“你与他暗通款曲，我早已知晓，只是在等你坦白。”

“埋雪蛊解，各得自由。”江辞准思绪也逐渐飘远，“若这就是你留下我的诚意，不如一拍两散，省得相互折磨。”

不待她动，袖袍便被显帝扯住，江辞准动作微顿，不发一语。

“阿辞，我不是那个意思。”显帝直起来，语气僵，怎么也习惯不了玉相，“只要你与他们断绝往来，我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你还有闲心考虑这些儿女私情？”

她原懒得什么朝政，不许她涉，正落得清闲，然而要是为了困住她……

“当初决定时便已知今日，江辞准从来不知后悔两个字怎么写。亲友背弃我，便一刀两断。世叔怀疑我，便一别两宽。众生厌我，我亦厌众生，一举两得。既知求之不得，已尽人事，自该听天命。我下的因，得之果，苦也甜。”

显帝长叹一声：“君临天下，孤家寡人，阿辞所说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