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迅速而直接。所以现在他这不紧不慢的样子让既她意外又着急,只得暗暗握紧拳头,鼓足勇气,把声音又提高了八度:“看别人来你也来,你是不是以为现在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跑来跟我求婚?我们熟吗?连朋友都算不上好吗!”
盛颖琪到了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那刻她都把话说到了那个田地,他也只是目光阴鹜,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琪琪,我们认识多久了?他问过她。
现在她知道了,为什么那个时候他唯一的反应就是由始至终只看着她--
一个认识你超过二十年的人,一个从初中开始就说想娶你并且十年后真的来求婚的人,会非常清楚你惯常的口吻和措辞。
“骄横霸道、目中无人”是从来都没在盛颖琪身上出现过的标签,所以他不信。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就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缓缓开口:“不熟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先——”
“我不愿意!”她瞪大眼睛,用鼻孔看他,竭力做出势利可憎的模样,哪怕浑身都在发抖,“你还听不懂吗?我不可能嫁给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也配?!”
盛颖琪蜷缩的身子痉挛地一晃,只觉得浑身冰凉,不堪回首。
然而无数的画面依然不受控制地在她脑海中走马灯一般闪现。过去的很多事,那些蛛丝马迹,远的近的,她头一回看得这么清楚。
清楚得让她痛恨起自己来。
倪天泽的目光一下如鹰般锋锐,他用力抿紧了唇,过了一会儿再开口,还是出乎她意料的平静,只是这个平静背后已经能感觉到压抑的气压:“要怎么才配?只要你说,我可以--”
“你不可以!”盛颖琪一把尖声打断他。她的余光里,她爸显然也对她的表现感到十分陌生,只是同样出于观察的目的一直冷眼旁观到现在,目光冷得像冰,嘴巴微动又要开口了。她赶紧又飞快地大叫:“你、你休想!倪家就够糟践的了,你还连倪家的血缘都没有!一个养子而已,还真有脸来问我配不配?”
倪天泽的表情到这刻,终于勃然变色。
出身本来就是他的软肋,被人嘲弄出身是他从小到大都不习惯也不可能去习惯的大忌,但在所有人里,他最不能忍受来挑他这根刺的就是她。
谁都有可能,甚至包括倪夫人,但,就不该有她!四岁的她没有,二十三岁的她也不该有。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嫁给我了?”他像头被触怒了的狮子,鬃毛炸起,肌肉紧绷,呼吸逐渐急促,但依然在做最后的努力。竭力自控的声音被压得很低,几乎是压在嗓子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来。
盛颖琪不敢和他的眼神相触,撇开头扬着下巴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愿意嫁给你,你、你别痴心妄想了!”
从来向倪天泽求助的第一天起,她就不敢去仔细回想那天自己到底都说了多少足以让他记恨一辈子的话。但现在背靠在浴室的角落里,她把脸埋进膝盖,泪水流了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