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的时候，她心有愤恨，但慢慢的，就开始害怕。她怕那些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存在，她怕那在上的佛祖会睁开睛，她怕外面的院里会扑过来什么怪兽。

她有些拿不准楚瑶的心思，但路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后退是没有退路的，她只能选择往前走。

没人知她这几年在佛堂过的什么日，她本就是重生之人，又曾过亏心事儿，白日里还好，只要不抬就什么都不用怕。可到了晚上，还要抹黑诵佛经，丫鬟们在门外，上面是在上的佛祖，周围是黑漆漆一片，整个佛堂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回。

楚瑶心思略动，说别的她可能不动摇，金银财宝，锦衣华服，首饰胭脂，这些她都不在乎，因为表姑娘给的，肯定是比不上侯府给的。哪怕她自己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乔柔这个女人，明面上的事情向来是的十分周到的，府里姑娘有什么

甚至，连风过树叶的声音，她都害怕的不得了。初开始，害怕了她就发，打骂那些丫鬟，诅咒乔柔和楚瑾，责怪楚侯爷和老夫人。然后连丫鬟们也开始轻慢她了，饭菜是冷的，床铺是的。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没人和她说话。

害怕变成了恐慌，恐慌变成了寂寞。她这才知，她的反抗，她的责怪，她的怨恨，在这侯府里，本半儿作用也没有。若是再不去，她在这侯府，怕是再也不存在了。她苦等着，苦熬着，差儿将自己变成了怨鬼，这才从佛堂里来了。

第88章

她并不耐烦和表姑娘应对，微微动了一下胳膊，躲开了表姑娘的手：“有事儿说事儿，若是没事儿，我这就回了，你怕侯夫人，我也是怕的很。那佛堂，我可不想再去了。”

楚瑶在这几年里，练习的最多的表情就是没表情，她不能让人看来她在害怕。所以哪怕是表姑娘，这会儿都看不楚瑶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假话。

表姑娘眶红红，想要拉楚瑶的手，然而楚瑶两辈早就将陈家的人看的透透的。就是上辈，她和表姑娘好的日更长久呢，最后表姑娘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老太太一开始还为她换过丫鬟，可后来瞧见那些丫鬟婆们上的伤痕，就再也没说过换丫鬟的事情了。于是，整整两年，她除了开诵经，竟是一句闲话都没和别人说过。

那些丫鬟婆们，自己明明在一边说的开心，可看见了她，就一个个死了娘的表情，半儿声音也不给她。她就算是打骂，她们也不反抗。

“若是你能帮我一个忙，我欠你一个人情。”表姑娘说，看楚瑶挑眉，脸上几分略带嘲讽的笑容，表姑娘忙解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现在虽然是寄人篱下，不得不仰你们侯府鼻息，但谁能说我日后就一定发达不起来了呢？实话和你说，我现在已经是找到了路，但我需要你的帮忙，若是这事儿成了，我保证三五年之内，我会成为人上人，表妹，你可想过，三五年之后，你的婚事，是在别人手里的？”

陈家一脉相承，用得着的时候当你是手中宝，心啊肝儿啊啊的喊，用不上的时候你就是那拦路石，看着碍想着厌烦恨不能早早除掉。

有生之年，她再也不想什么佛堂了。那地方，对她来说，就像是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