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孩童时期起，他就被教导了温驯和臣服，或许还有母亲血脉中传下来的懦弱的缘故。

踩在脚下，嘎吱作响。

拿那间屋来吓唬她亲的皇兄真的用，好比拿猫来吓唬老鼠，她曾经以为这个男人这辈都不会有什么天敌呢。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人成为仇敌的呢？好像也没有什么标志的大事件。

小时候像个人偶娃娃，大了就变成了潘安第二，不太像父皇，倒像他难产而死的人娘留下来的画像。

没有决裂，只是殊途。

她觉蛮新奇的，决定让人去调查一下牧西沉为啥这么怕这座寝里的小黑屋，并且下意识地忽略了自己心中那一抹奇怪的觉。

算了算了，想这么多嘛，难得看见牧西沉这么低三下四的样呢。

如果不用力着一个人和被着，如果没有最后一个人还将自己当一个普通的有血有的人类，“天”一定会被这份孤独吃掉的。

总要一败涂地的，骄傲只是用来折断的东西。

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不停的拨着细微的齿来让庞然大转动，他们的政见观念不同，所有观都针尖对麦芒，加上党派的划分和大大小小的争斗，将她和他不知何时就已推向两个极端。

她一开始其实也同样没那么讨厌他，虽然从小到大牧西沉就是个告密她什么都要一板一地转禀给父皇，但牧西沉从小到大一直都那么好看。

无聊的近乎于孤独了。

她其实一开始也没想这么对他，谁让这个男人让人说不的来气。

她俯视着男人隐忍而温驯的脸，突然到了无趣。

牧西沉的嘴颤抖着，第一次主动吐讨好她的话来。

“是……罪臣、罪臣喜那个笼。”

她想，她大概理解了为什么许多皇帝愿意不顾一切为了一个人去昏君，以及为什么父皇近乎疯癫地她的母后。

……

他不是孤狼，只是稍作了伪装的丧家犬，怕的要死了，却还不敢反抗一星半。

很无聊。

她完全不能理解，当她意气风发带兵杀王府时，这个被他视为平生最大的敌人的男人正踮着脚尖把养了好几年的胖狸往树上藏。

因为太无聊了，日复一日的风景，刻循环的孤独。

“好好好，不让你住这里，明天我就叫人把这儿填平了，行了吧皇兄?”她几乎不假思索地抱住了这个男人，“那么喜旧笼吗？”

既见君，云胡不喜。

脆先留着吓唬他，过两天再填平好了。

他还是那样的神情，风轻云淡，好像没有事情能超他的预料。牧冉就最讨厌他这副嘴脸，哪怕她其实吃他的颜的。

她回想着，用足轻一下重一下地踩着牧西沉渐渐昂扬起来的——这她没有的东西让她夺位的路上多了很多阻碍，不过无所谓，最后她还是赢了。

了皇帝以后就这不好，跪在她脚边的人都有着一样麻木的、温驯的、千篇一律的、卑微的脸。

他久久没有等到任何回应，却慢慢平静了下来，而且冷透了，终于缓缓垂下帘不再看她，抓着她袖的手也松开了，透认命的意味来。

他也只是要被她折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