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的时候她看见蔺歌在书房里打电话，门没有关，于是她清楚地听见了他叫了“蔺雪疏”的名字。她还没有走开，蔺歌就回过来，看见是她的时候，就立刻挂掉了电话。

“律师？”孟微之重复，她知这个时候不是提及某件事的最佳时机，但是她还是开了，“因为我车祸那件事吗？”

可是他回答：“是。”

杀人未遂，要杀谁，为什么未遂，孟微之不需要问下去，因为她自己无比清楚，但是她好奇的是——“为什么？动机呢？”

“为什么？”

“你想起诉谁？”

那是一份遗嘱，一份经过燕京市公证公证的，被继承人蔺歌在死亡后将自己名下所有动产与不动产、基金、权等都由其妻孟微之继承的遗嘱。

“外面冷吗？”他走到了书房门，问孟微之。

她着那张价值亿万的纸页，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疯了吧？”

“蔺雪疏。”

她向后一靠，“咔哒”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我只和他见过几面。”

然后孟微之把文件袋里的纸了来，只看了一，神立刻变了。

“还好，”孟却往前几步，到了书房里，顺手掩上了门，“我买了两条金鱼，放在一楼的大客厅里，你平常不要喂，方姨会喂的。”

她也想过要买一只猫，可是哪一只猫，哪一只英短金渐层，也都不是卷心菜，于是她就打消了这个念。

孟微之抬手想撕了那张遗嘱，又想起公证遗嘱除非去公证取消公证，哪怕毁了文件正本也没有用，于是一气，用尽力气，将文件袋甩在蔺歌上，推门就走。

可是蔺歌依旧看着她，没有回答。

之后方姨颇为惊奇，似乎没想到她竟然会买金鱼。

“好。”

沉默一瞬，孟微之还是：“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他……□□未遂。”

蔺歌也沉默了一瞬，如实的：“和律师。”

“你问了律师什么？”

那门被她摔的“碰”一声响，仿佛连整座房都震了震。

“没有，”蔺歌不在意的，“我爷爷过世之后，他们就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死我，甚至不惜买通飞行员伪装飞机失事，我能躲过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万一哪天躲不过去了呢？”

“没有直接证据打官司能不能赢，”蔺歌顿了一下，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他说不能，故意伤害自诉需要自诉人提供有罪证据。”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说法可能更大，可以站得住脚。

蔺歌皱了皱眉，转从柜找了半天，拿了一个文件袋来，递给她。

“可是我没想到会把你扯来，”他低着，看不清脸上的神，“……对不起。”

孟微之一边打开文件袋，一边听见他：“我没想到我的助理会是线……”

蔺歌看着她半响，底仿佛有波澜涌动沉浮，像夜的海，笼这一层冰冷的，带着汽的雾，他的目光如同微弱灯塔，隔着这冷雾传递不过来，亦或者过于沉，孟微之看不懂他的意思。

孟微之想，要是卷心菜在，她绝对不会买金鱼回去养的……可是现在没有卷心菜了。

难是因为蔺歌？

“为什么？”孟微之又问了一遍，语气没那么烈，不像是质问，倒是像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