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徵垂下，叹一气：“原来是这样的去。”

赵徵把那簪好，轻轻笑声。

宋隽微低着：“还有件事，你族中几位长辈被人弹劾，受了几句申斥，我随手帮着落井下石了几个。”

宋大人回想自己这几年教导江期，她自知年轻，寻山问庙地搜罗着各路名师圣贤来他师父，一路不晓得请来了几位当世大儒、数朝元老，盯着这人把文章理背得烂、世事人情囫囵看遍，实在算得上是尽心尽力，怎么就长成了这幅模样呢？

宋大人：……

“不用太内疚。”

一顿饭过后，江熙打回府，宋隽和赵徵在廊下闲步消。

宋隽语调慢悠悠，跟他说起近日朝堂上的事情。

赵大人也很真挚地看她：“私事行，公事我会装不知，就像殿帅你每次一脸纯良地坑我一样。”宋隽隔日下朝，在赵徵府上见到了江熙时，心里火气正盛。

宋隽笑一声，想起许去的御史中丞的位：“记着呢，也没有那么急的，好歹拿着御史台，哪有这么快的事情？”

这火气到她一路回府都还没消散，临要见赵大人了才勉把眉抚平，不准备把这事说来烦他。

顿一顿，他叹气，嗓音低沉了些许。

宋大人咔嚓咔嚓嚼完了荸荠，搓着手，很真挚看他：“什么都行么，什么都能问么？”

她叹一气：“呃……”

一番话说下来，说得宋大人心火起，冷冷抬，看向为了留住她，已经跌破了底线的江期。

“下次有这样的事情，问我便是，不必再大费这周章。”

她递的辞呈如泥海没了影踪，江期边的内侍倒是有意无意过来拨了她一句：“殿帅，你看你手里这笏板，像不像你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他说得认真，又一个荸荠来。

无外乎一蒜的小事儿，就中还杂着帝王千秋节的事情，赵徵听得散漫，随手折了枝，在宋隽鬓边比了一比，略抬手簪在她发间。

的荸荠。

宋大人神坦：“他们与我积怨已久，只不过恰好被我抓了个现行。”

她放心不下社稷是真的，此刻彻底对着江期失望也是真的。

江熙不依不饶拉着她笑闹几句，赖在赵家吃了顿饭，席间谈笑自若，完全没有夹在宋隽与赵徵之间的局促。

长公主殿下摊开手：“答应我家阿瑾的东西呢？”

“他早些年，那样孱弱的一个人，也不晓得，是怎么在那样的地方，撑那么久的。”

赵大人。

顿一顿，他说：“你之所以查不到他过往生平，是因为他早些年的家背景悉数被我父亲抹去了，他乃罪臣之后，祖父和我祖父有些故，因此被收留我家里，因从前弱，故而见过的人不多，时日长久，再加上诏狱里磋磨来去，蓬垢面，也就无人认得了。”

赵徵。

又听赵大人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查的？”

赵大人手落在她耳朵上，慢条斯理

“讨债。”

宋大人撑着下颌饮酒，目光落在她脸上，轻轻蹙了下眉，不知思量了些什么。

还不待她皱眉，这人先：“我就晓得，要堵你还是须得来赵家。”

“我理解。”他：“积累些落井下石的素材。”

宋隽挣扎着要找个借，到底没寻摸来，叹气，如实招了：“他过往生平已不可追，诏狱五年都没留下什么记录，也无人去探望过他，若非他命韧，只怕早一卷破席扔去葬岗了。我请仵作仔细勘探了他尸首，没什么伤，生前仿佛是个读书人，年岁约莫在四五十上下，和你父亲大约是同辈人，余下的便没再查些什么。”

“我曾说待我去也将他救去，他说自己另有打算和去，叫我不必他。”

宋大人的手指被人着，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

他继续：“那人是我父亲幕僚，一直在我家府中隐居，偶尔与我父亲清谈，其余时候都神鬼没见不到人，我早些时候些，闯过他院两回，因此他认得我。”

结果第一就撞见了不知哪儿蹦来的长公主殿下。

“他们怎么招着你了？”

“五年前，那场叛，我父亲了事，他也没了影踪，我只以为他去云游了，没想过，他被困在了那里。”

她当时倒也没想许多，只是官场上混迹久了，察觉不对下意识就派人先去查了，没寻绪来才试探着来问上一问。

宋隽默默这人手指抚他，却被人反握住手。

意思很明确，你要是走了，你家列祖列宗可能就没人看护了，后名可能便就任人编排了。

宋隽略一抿，抬手接过赵徵递来的茶：“殿下找我什么？”

赵大人又削了个荸荠给她，熟稔地人嘴里：“倘若那日是你被人叫了小字，我也会去查一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