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桦听着不远传来的清冽泉之音，还有女断断续续的哼唱声，原本就难看的脸越发难看起来。

他暗黑的影被黄的灯光拉得极长，重叠着三层影，飘飘忽忽，氤氲不散。男人缓慢抬眸，在光中半张脸。

唉，当皇帝就是好的，还能独享一汤池。

“不用，臣妾去沐浴了。”苏念珠抱着自己的净衣去隔侧殿沐浴。

不问还好，一问，陆棠桦立刻就炸了。“朕什么还需要跟你报备吗？”

呵，嘉郎，她怎么就没叫过他桦郎呢？

陆棠桦的神很平静，平静到无波无澜，让人心生怵意。

“哦。”男人缓慢吐一个字，双眸眯起，指腹挲在血锋上。

神太古怪，苏念珠莫名觉得发麻，浑不舒服。她小心翼翼地咽了咽，：“今日没见到郝老将军。”

苏念珠的视线下移，盯着血锋问，“陛下，您不好好歇着，拿着血锋待在殿门什么？”

外风大雪大，苏念珠方才被吓得一冷汗，真是越越冷，她立刻转推开殿门，却冷不丁又被在门后的陆棠桦吓了一。

陆棠桦清楚记得，男人在说“嘉郎”那两个字时，双眸轻挑，看向的是他。

可他万万没想到，那陆从嘉不用刀杀人，反用刀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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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样的是，蛇不认主，狼却忠心。

那

殿内很静，只有苏念珠略大的呼声。如果说刚才的陆从嘉是一条暗的毒蛇，那陆棠桦就是一匹凶猛的饿狼。

地上坐了一会儿，她缓过神，觉得陆从嘉应该是不知她去什么了。

“……嗯。”苏念珠缓慢应一声，上上下下打量陆棠桦，觉得这个男人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

那个陆从嘉明明就知自己在后面，居然还摆那副表情来恶心他！

上的衣裳被雪淋，厚重地搭在上。苏念珠打开衣柜，从里面取一件新斗篷，褪下旧的，披上新的。然后一转，见陆棠桦还待在原来的位置，就那么定定地盯着她看。

陆棠桦知自己离恢复还有极长的一段距离，若是与陆从嘉拼也是打不过他的。可他还是忍不住持了血锋守在寝殿门，只等陆从嘉那厮有逾越之举，便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乾清内有一天然汤池，苏念珠猜测这可能是一块温泉池，被圈起来变成乾清内的一洗漱沐浴之地。

苏念珠那一声“嘉郎”真真是扎到了他的心坎里。

陆棠桦抬手，右手的血锋被他慢条斯理的横置到膝盖上。

苏念珠：……男人的心，六月的天，海底的针。

男人想起刚才透过寝殿隙看到的场面，立刻瞪圆双目，恶狠狠磨牙，手里的血锋都要被他碎了。

血锋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剑，削铁如泥，虽有一银白剑，但却是从血海尸山内走来的凶。

忙活了一天，苏念珠也没空去陆棠桦的心健康问题了，只想着舒舒服服泡个澡，然后睡一觉。

“回来了。”陆棠桦开，声音沙哑。

已夜，乾清内只留一盏琉璃绣球灯。陆棠桦坐在椅上，左手自然垂落，右手持着血锋，背对着光，整个人隐在黑暗之中，像一尊没有情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