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霸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自然知阿姊要嫁人——就是因为他，阿姊才耽误到如今；他还知，二哥也要娶亲了——当初卜者说了，他和二哥要分开才能养大，现在二哥都成亲了，难他们还不算长大？这次家里让他送阿姊来洛，日又是在他的生日之后，过年之前，他就从来都没有想过，没想到过……

凌云心里一声长叹，看着玄霸，轻轻了：“良叔说了。”

只是看着凌云的时候，他的睛到底还是红了一圈，“阿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玄霸里的光彩彻底暗了下去。大约因为绷得太，他脸上的廓瞬间便了几分，之前的那稚气再也没剩下一丝一毫。

年，三人仿佛从未分开过。

世民玄霸同时回过来，两张面孔原本就相似，此时又带着同样的笑容。凌云只觉得心一闷，定了定神才：“二郎，你先走一步，我有话跟三郎说。”

玄霸愣了一下还没开，世民却已笑了起来：“阿姊休想赶我走，我今日千难万难才让阿娘放我来接人，就是想多和你们多说几句话，不然过上几日，阿姊嫁了人，三郎回了长安，家里就又只剩我一个！”

许是双生之故，两人不但都极说话，而且明明一个说得散漫，另一个接得脱，却是你一句我一句地默契无比，就连那两个背影瞧上去都仿佛越来越像了。

凌云突然有些失神，前脸苍白却一脸倔的少年，跟她记忆里那个被抱走时哭得撕心裂肺的娃儿，那个要被再次送走只能默默泪的小童，那个肆意笑闹却在看见别人奔向父母时呆呆神的孩，渐渐重合在了一起，而她犹豫了一路的念也在这一刻，变成了不可动摇的决心。

第三章针锋相对

见着再过半里多地就是李家所在的积善坊了，她再也忍耐不住，扬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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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白天临时有个采访，而且一访就是一整天，晚上很晚才有时间开始码字，终于补齐了……

她微笑着轻声：“因为阿姊已经想好了，三郎不回家，阿姊就不嫁人，阿姊答应过，绝不会再让你没有家。”

凌云心里猛地一沉。

李凌云在后默然倾听，不知不觉间发又在手里断了好几。

“所以，这次阿耶阿娘叫我过来，不是要……要我回家，是因为你要娶亲，阿姊要嫁人，所以叫我过来看上一，然后就一个人回长安去？”

世民在洛厮混已久，对天街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得很，玄霸则正是好奇，什么都想了解一二，打算一番。两人一路上说了滔滔不绝：一个说起这路边的樱桃石榴都已有年，另一个便开始盘算什么时辰能来偷果；一个说起两年前在天街尽那场万人齐演的歌舞盛事，另一个便又想到了过些日的上元节该如何玩闹……

李家所在的积善坊，就在天街的尽，洛的南岸。走在

世民心知不对，迟疑：“阿娘阿耶怎么想的，我也不大清楚，良叔接你们的时候没说么？”

穿过定鼎门，就是洛的天街，宽阔笔直的路两旁，是清渠和各树木，论规制，跟长安城倒也差相仿佛，但路边的草木低相间，两旁的坊墙涂朱饰碧，却又比长安更显富贵秀丽。